會試的沈簡,是被人從貢院抬出來的,原本是無礙的,結果最后兩日突然暴雨,沈簡體弱風寒,頂著高燒考完最后一場,當即暈死過去。
等著再次睜眼,已經是三日后,他見著映入眼簾的阮今朝,臉上就浮現笑意。
“阿簡,你不要笑了,出大事了。”
阮今朝附身道,緊聲道:“不得了,李明薇被陛下圈禁在大內,陛下下令不許人探視,禁軍專門關押,王府也被封了。”
說著,阮今朝眸光都驚詫了,“而且,今日一早,陛下當著文武百官褫奪了李明薇的親王位置,維護李明薇的兩個大臣當場進言,結果被仗了二十棍子,就在金鑾殿外頭……”
沈簡坐了起來,話間帶著虛弱,壓著喉間泛上來的反胃苦澀,悶聲問:“可知是何緣由?”
阮今朝露出迷惑的神情,“說是冒犯天威。”
“冒犯天威?”沈簡擰眉,以拳抵唇咳嗽起來,“論冒犯天威,你表弟才是好手,可派人去查了。”
“沒查到。”阮今朝焦急,“穆厲前日想去看李明薇,直接被陛下罵了頓好的,然后也被禁足在行宮了。”
沈簡擰眉有些意外的嗯了一聲,“好端端,陛下怎么可能……十三有沒有給陛下進言?”
阮今朝重重嘆息,“他沒比你好到哪里去,陪考完回去睡了兩日,今個兒天不亮又發了熱,說是風寒了,我已給姨母傳話了進去,不許任何人把李明薇的事情告訴他。”
這時候,程然馳端茶湯藥走了進來,“阮妹妹,我兄弟才醒,你就非要給她說怎么沉重的話題。”
他哎了一聲,“好了好了,我要給他下針了,你出去,別在這里鬧我。”
阮今朝看沈簡:“那我一會兒再進來。”
程然馳將湯藥遞過去,“這姑娘倒是對你實誠,在這里陪了你三日呢,我有個壞消息,你要不要聽?”
沈簡嘴里湯藥都咽不下去了。
程然馳壓低了聲音,“我不放心十三殿下,偷偷摸摸去給他把了個脈,他一向活蹦亂跳,身子骨突然孱弱就很有問題,真的是嚇死我了,他是被人下了藥。”
沈簡背脊一涼,“下藥?”
程然馳立刻道:“冷靜冷靜,很少的量,但是能讓他驟然體虛下不得床,外面看著就和風寒所致,我就尋思那貨發高燒都還能去錘襄王府的門,怎么會病的怎么厲害,我還以為是瘟疫呢。”
沈簡沉默了會,說了個知道了。
“你不要多想。”程然馳撐著膝頭看兄弟,冷著目光,“沈玉安,你現在身子骨很不好,極其的不好,你千萬別逞任何的強,我父親被你封過嘴不會告訴阮今朝,你若是玩命了,我可不會管那些。”
沈簡靠著軟枕,許久才嗯了一聲。
程然馳好言,“自己身體自己最好有數,否則你突然沒了,讓阮今朝怎么接受得了,我看得出,她是很喜歡你的。”
“我知道了,你不必再說。”
程然馳難得和他口舌之爭,起身出去。
沈簡本是還有些困頓的,沒料到進考場九日就出了怎么多的事情。
思索間,阮今朝端著清粥小菜進來,“你吃點在睡吧。”
沈簡讓她過來,握住她的手,放到唇角親了親,“不必了,要睡我多的是時候睡覺,還發生了什么事?都告訴我,免得我判斷出錯了。”
阮今朝想了想,“穆厲說,淑妃死之前要來見我。”
“穆厲?”沈簡好奇,“他會和你好好說話?”
“目的一樣,就能好好說話了。”阮今朝點點頭,將發生的事情告知,猶豫道:“我想去問問姨母,但是又怕……”
沈簡柔聲,“去吧,你不去問,就會一直懷疑,你明日借著去請安和看十三,去問問柔妃,我沒事了,你先回去吧。”
阮今朝嗯了一聲,握住他的手,“沈簡,我這些日子都有很不好的預感,我總覺得會發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