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啟驟然眼淚凝結,驚恐的望著離開的背影。
他跌坐在雨中,低頭看著雨滴打在地上密密麻麻的漣漪。
“哥,你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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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簡斷斷續續睡了三日,總算是徹底蘇醒,阮今朝雖封了口,程然馳還是一字不差的將所有的始末告知了他。
“你差不多也該收拾收拾人了。”程然馳給他拔針。
沈簡靠著軟枕,耳邊都是外頭嘈雜的聲音,他以前是很喜歡清靜的,如今聽著阮今朝在外頭吵吵鬧鬧的聲音,倒是久違的覺得心中某個地方被徹底填滿。
“你笑個屁,八月下旬放榜,跟著就是唱榜殿試,你還是快點想想殿試。”程然馳道:“李明薇被剝了參與朝政的權利,謀殺李明啟被說的人人皆知,陛下又病了,說是被李明薇氣得,不過我記得春節后陛下就有些不爽利了。”
沈簡暫時不想管朝政,隨意敷衍了兩句看程然馳憂心,“不管如何,你程家不會受到撥動影響,全心全意醫治陛下即可。”
程然馳點點頭,“你好生休息,多下床走走,我回去給祖父說說你的脈象,我也不能老呆在你這,否則外頭看我不在,怕是要把你朝死去說。”
“對了,哥哥送你一句話,兄弟,出了這門,不管看到什么聽到什么,你都要記住,姑娘是你自個找的,怨不得旁人,除開認命你沒得選了。”
沈簡拿著旁邊的果脯砸她,“不許說今朝。”
他靠著軟榻小睡,想著今日在躺躺,明個一早去給沈老太太請安,聽外頭聲音越發不對勁,叫了兩聲佟文見沒人,只好自個套著外衫走出去。
就見院子角落一攤血,阮今朝和勇叔挽著袖子,幾撮毛飛出來,他走過去看專心致志的兩個人,“你們做什么?”
阮今朝看他自個出來了,眨眨眼,“我看你院子后面的荷花池有只鵝,我給抓來給你煲湯了,正殺呢,你回去睡覺吧,好了叫你。”
沈簡慢慢消化她的話,“后面荷花池的鵝,那只小天鵝?”
勇叔抓著鵝脖子嫌棄沈簡的形容,“都怎么肥溜溜了,跑的呲溜快,你是不是對小天鵝有什么誤解,還有股子荷葉香氣,今朝,這鵝燉一半燒一半吧。”
阮今朝看沈簡眼神不對,站了琪瑯,“怎么了?不就抓你只鵝嗎,也是給你補身子啊,你至于這天崩地裂的表情嗎,這鵝很貴?”
沈簡捂臉,看那只已經被拔干凈毛的天鵝,腦子嗡嗡疼,“這是佟文養的天鵝,上次抓了三只……”
阮今朝、勇叔:!!!
“世子爺,你醒了?老太太說想來看看你,問你今日——”佟文啃著香梨過來,見著地上死翹翹的天鵝,梨子頓時落到地上。
勇叔嚇得把鵝脖子一丟,“我無辜的,今朝抓的,我就燒了個水,拔了個毛。”
阮今朝都不知怎么解釋,生怕佟文一嗓子起來震碎天靈蓋。
“我,我看著鵝挺囂張的,天天就在后面搖搖擺擺拽的很,你也沒去管它,有錢你還天天抱著玩玩,我就以為是侯府養著觀景的……”
佟文無法接受,豎起兩個手指,“第二次了,你們在雍州殺了我的鴿子燉湯,現在又殺我的鵝,我的鵝在自己地盤囂點怎么了?”
阮今朝:“好好好,冷靜冷靜,我給你買一只好不好,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和勇叔給你這鵝磕頭謝罪好不好,你別哭你別哭。”
佟文去看沈簡,沈簡背著手,“之前我就說讓你給那鵝脖子上掛個牌牌,你非說不必不必,我就說保不齊有不長眼把你鵝給你弄來烤了,看吧,不聽我的話。”
沈簡沒轍了,“你要替鵝報仇就去吧,反正我也幫不了你,你兩個打起來,我能自保就不錯了。”
言語間,司南就過來,手里抓紅棗枸杞,“怎么差不多了吧,我再去給去翻根黨參出來。”
佟文見著司南樂呵呵的,身側的拳頭捏緊捏緊,終于痛下殺手,朝他揮了過去。
“你居然還敢幫著燉我的鵝,我打死你!”
司南被冷不丁臉上挨了一下,覺得他冤的不行,“講理行不行,你讀過書的!誰知道那是你的鵝,每天拽的二五八萬整個湖都是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