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到時候請敲門。”塞林直視著他,并且扳著我的肩膀讓我讓開了房門,“這是女孩的房間,而您也不是個盜賊,是嗎?”
“喔!”薩里有些驚詫的看了他一眼,“好的,如您所愿。”起身,他一撐窗臺,利落的從窗戶翻了出去。
咿呀--
破舊的窗板輕輕的扇動,不停的漏進來明亮的日光。
“一會兒,我會在窗戶上動點小手腳,”頓了一下,我打破了房間里異樣的沉默,“就安裝一個逮兔子的獸夾,上面再涂點兒辣椒粉。”話音未落,只聽見窗戶又輕微的響了一聲,只見剛剛離開的那名英俊的青年又從外面翻了回來。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他撓著深棕色的短發,滿臉歉意的越過我與塞林,擰開房門,走了出去。
*
哪怕是在這樣一個正午,藍花楹街也寂靜如夜,只有街口偶爾會有一兩個沒事干的流浪漢會朝里面探頭探腦。
我與塞林到達了那片樓房廢墟,這兒似乎被清掃過了,碎石子與磚瓦碎片都被堆到了房子的一腳上,房屋的地面似乎一覽無余,雖說它并不平整,可那些凌亂的溝-壑卻根本不像是用于勾勒法陣的線條。
我瞧了塞林的后背一眼,心里有些著急。
“別怕,彌賽亞。”他似乎后腦勺上長著眼睛,立刻回頭看向我,“曾經,帶我的那位老先生說過,只要發生了,就一定會有痕跡。”
“可痕跡一定在這兒嗎?”
“一定在這兒。”他篤定的說,“魔法可不會說謊。”
我嘆了口氣。
“你在那塊臺子上坐坐,我去后面看看。”說著,他格拉格啦的踩著濕潤的石子,轉到了那堵半塌的石墻后面,腳步聲越來越遠。
突如其來的寂靜讓我忽然有些心慌,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在某個我看不見的角落里,有雙眼睛在看著我。
“別再來了。”微風里似乎傳來了若隱若現的聲音,帶著孩子的稚氣。
那聲音讓我毛骨悚然,我立刻朝四周看了看,可是,四周只是一片廢墟,哪里有半個人影?!
“誰在那兒?!出來!”我大喝。
“彌賽亞?!”塞林的聲音遠遠的傳了過來,他似乎怔了一下,然后腳步飛快的狂奔而來。
“別再來了。”那個孩子的聲音乘著風,再次入了我的耳朵,接著,眼角的余光告訴我,從廢墟的層層斷墻后忽然躍出來一個黑色的影子,他裹著黑色的斗篷,像風一樣無聲的朝遠處吹去。
我略微一愣,立刻從石臺上跳起來,追了上去,“別跑!”
藍花楹街的盡頭有一條幽深的小巷,我們追著那個黑色的人影從巷頭一路到巷尾,然后,在一堵土夯的墻前,那個人影利落的跳了上去,翻到了墻的那一頭。
但是,在他跳下去的時候,風掀起了他大大的兜帽,在帽子下面,我看見了一張蒼白的臉,他似乎回頭看了我一眼,眼神晦暗而幽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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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愣神的片刻里,塞林也利落的翻上了土墻,可是,他站上土墻之后,卻沒有了進一步的動作,他的雙眼朝四周不停的掃視,可很明顯,他什么都沒看見。然后,他蹲下身,伸手將我扯了上去。
入眼的,是城東貧民窟如同迷宮的岔道,衣衫襤褸的人們在泥濘惡臭的岔道里穿行,為了口糧而疲憊的奔波,他們在咒罵或是尖叫,帶著泥水的身影早已把我們追逐的那個帶著兜帽的人影掩埋住。
“你看見他了么?彌賽亞?”塞林攥著我的手指的手微微用力,“剛才的角度你應該看見了他的臉!”
我大口的喘著氣,“是個七八歲大的小孩子。”
“七八歲,那應該是蘇。”他從嗓子里擠出了那個音節,“應該是他,他的跑步姿勢與背影很像那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