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小九從未見過他這樣嚴肅，這樣地不可冒犯，不可反駁。
這讓她覺得眼前的人，有些陌生。
怔了半晌，她才漸漸平息心情。
“爹爹，可發生什么事了嗎？”她正色問道，整個人看起來沉穩內斂，嚴肅凌厲了不少。
若沒有發生什么事，他為何這么早就要將她嫁出去？
是有什么難言之隱，還是他身體出了什么問題？
原著中，他雖然有意將原主許配給夜宗澤，但卻沒有直接替她做決定。
“你不要擔心，只是爹爹覺得自己老了，要是有什么不測，有夜兒照顧你，爹也可以安心地走了。”他不想看她的表情，將目光移向了別處。
他知道，她的人生不該由他做主，但他必須要這樣做。
不能做卻非做不可，所以他才不敢看的表情，他害怕自己動搖，更怕看到她臉上的失望表情。
“爹，我已經長大了，我可以照顧自己，也有那能力照顧自己，您老了沒關系，女兒以后就是您的依靠，女兒相信自己，女兒能照顧好您，也能帶領白云宗一飛沖天。”她目光堅毅，明明她身子并不高大，卻感覺她有撐起一片天的力量。
一向只流血，不流淚的一代宗師，聽到愛女的這番言語，眼底卻凝聚了一團水霧。
“若再過五年，我相信你會有這個能力，只是你現在還小，你不知道人心險惡，更不知道當今局勢之復雜，你需要避風港，更需要保護傘，沒有這兩樣，無論多妖孽的鬼才，都難以崛起，你明白嗎？”他的語速很慢，這位曾縱橫大陸的英雄豪杰，似乎一下子蒼老了不少。
這個道理她又怎么會不明白？
不過她更明白，靠人不如靠己。
“爹爹，不是有您嗎？”她看著他，心里莫名不安起來。
卿伯通心微顫，撫摸著她的墨發，笑道：“爹爹總有一天會去找你娘親的，她已經等了太久了。”
只有他知道，現在他的心有多痛，多苦。
卿小九心漸漸墜入冰窖：“爹爹，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什么事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這雙原本寬厚溫暖的手，卻有些冰冷。
他抽出手，在她的腦門上輕輕敲了一下，道：“天有不測風云，人有旦夕禍福，有些事情，爹爹不得不早作安排，你不要多想了。”
“爹爹身強體壯，修為深不可測，天下已少有敵手，想多的人應該是爹爹吧。”卿小九笑道，但心情卻很沉重。
卿伯通背過身，神色凝重起來：“小九，你要時刻記住‘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句話。”
卿小九現在已經敢肯定，他定有事情瞞著她。
究竟是什么事，讓一向開明隨和的父親，做出這樣的決定？
正在她想要開口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時候，他卻搶先了一步。
“三日之后，我會為你和夜兒舉行訂婚典禮，你做好心理準備。”他的聲音又變得嚴肅堅定起來。
卿小九聽到這話，再也無法淡定了。
“爹，你憑什么替我做決定？為替大師兄做決定？我們的婚姻應當由我們自己做主，而不是由你一個人說了算，你這樣不僅會毀了女兒的幸福，還會毀了大師兄的一生！”
她說這話時，濃密的桃樹后面，正站著一道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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