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的時候,阿茴已經身處在一個充滿迷霧的地方,四處空無一人,能見度不足五米。
【紀芮優,女性,19歲,未婚,同都大學體育學院二年級生,登山社社員,目前所在隱屏山山腳。】
【系統提示:玩家通關條件為,在三日內走出隱屏山。】
她死死抓住自己的手臂,指甲全都陷入肉中,在上面劃出一道道血痕,表情猙獰,臉色鐵青,一向冷淡的模樣消失無蹤,只剩下心內的憤怒與惶恐。
“阿椒——!”
她發出了一絲凄厲的喊聲,這聲音像是被濃霧吞噬了一般,并沒有在周圍形成回聲,阿茴站在原地,等到冷風吹過,才打了個寒顫,像是反應過來,趕緊踉踉蹌蹌往前跑去。
游戲游戲游戲!!!
他媽的游戲!!
阿茴在被游戲選中時從未有過怨天尤人的認命,她只是覺得自己很倒霉,可從小到大倒霉的事情多了,也不差這一件。
她有著必須要活下去的理由,有著想要保護的家人,就因為有著弟弟在家中等她,她才能夠一個副本一個副本的闖過來。
明明……
明明都通過這么多副本,拿到了足夠的資金,馬上就可以換個好一點的房子,不用再每日擔心會被流.彈襲擊,為什么……為什么要讓她的弟弟也跟著過來?!
阿茴心中越發憤恨,可就連自己要恨誰都不知道。
她只是一名新晉玩家,對于游戲根本沒有概念,也不知道幕后黑手,她的恨意更多的是對自己的無能。
這么多年的亡命生涯讓她清楚必須要保持冷靜,可是情感上的沖突沒有那么容易消失,在跑了十幾分鐘后,前方的視野突然變得寬闊起來,許多人聚集在一個直徑約三百米的圓形廣場上,廣場的中間有一個裝著圣母像的小型噴泉,噴泉已經干涸,只剩下青苔和淤泥。
阿茴趕緊四下去看。
人越來越多,大多都是背著行囊過來旅游看風景的游客,這小小的廣場幾乎被擠得動彈不得。
她的眼前也越來越模糊,看人時越發不清楚,直到旁邊有個好心的大媽拍了拍她的肩膀,并遞過來一張紙巾時,阿茴才反應過來自己哭了。
眼淚順著臉頰往下流著,阿茴有些不可置信的抹了一下,怔然無話。
“姑娘啊,你是不是和同伴失散了?”大媽右手拽著一個老頭,似乎是她老公,安慰道:“別著急,現在還不到登山的時候,你可以現在入口那里等著,跟工作人員商量一下,用喇叭喊一喊。”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一聲刺耳的電流聲,接著是一個非常有朝氣的男孩聲音,喊道:“姐姐!我跑丟了,你快點過來找我!”
“你回來吧,我不生氣了,可以給你吃糖了!”
阿茴愣了愣,她猛地看向入口處,在烏泱泱的黑色頭發中,只有一個金發的男孩十分顯眼,他正坐在工作人員的肩膀上,拼命揮舞著手中的紅旗。
他的長相與阿椒完全不同,年齡也對不上,但阿茴就是知道,他是她的弟弟。
阿茴那顆懸著的心落了下去,用紙巾擦了擦眼淚,破涕為笑。
大媽見這樣也心里有數了,和老公一起熱心的幫她推開擁擠的人群,硬是護送她到人最多的登山口。
“過來。”阿茴對他招了招手。
阿椒一瞬間有些遲疑,不過在看到那熟悉的關切眼神時,立刻撲了過去,抱住她的腰大聲道:“姐姐,你怎么能跑丟了,我好擔心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