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慚愧,姜糖潛意識里就沒把自己代入這個世界,根本理會不了男子是需要疼的,這句話的意思,愣是帶著地衣忙前忙后小半年,把人當主力使,勞累了些。
前兩天,在秦嫦一連串的白眼攻勢下,她終于發覺地衣不對勁,一問才知道,地衣勞累過度,加上大姨夫來訪,身子虛的很。
姜糖一萬個懊惱之下,強行把人塞回老宅養身體去了。
算算時間,三五天后,等地衣身體好些了,她得把手邊的事先放放,帶人出去走走看看,放松一下心情。
【來自地衣的怨念值+999。】
嗯?
視野中突然出現一人,騎馬疾馳而來,眨眼就到了她所在的閣樓下。
姜糖一眼認出,這正是隨她從崔巍晨過來以后,就再也沒回去的車夫。
“主子,您快回去看看,主夫她出事了!”
“地衣?”姜糖蹭的坐起身來,也顧不得爬樓了,扶著窗戶的手一用力,直接翻了出去。
她抬手吹了個口哨,一群駿馬從遠處奔馳而來。
姜糖隨意牽了一匹翻身上馬:“走,路上說。”
她精挑細選出來的車夫,果然是御馬的一把好手,微微壓低身體伏在馬背上,她吐字清晰的向她匯報著老宅那邊的事。
地衣這兩天被姜糖送回老宅,吩咐人好生伺候著,地衣非常聽她的話,在屋里呆著養身體,哪里都不去。
可這后院、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后院,能平靜到哪里去?
曲十二的這些后院們,給原主塞的那些人里,不少都是他們自家的親戚,哪能說送走就送走了,多少得留下幾個比較得勢的。
那樣的人,大多都是妒忌心強,心性傲氣,眼看著這么一個身份卑賤的侍衛,突然搖身一變成了這曲家的男主人,整天窩在房里讓人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妒忌心一起,便有人硬闖了地衣入住的小院。
若真是嘴欠了些,地衣那樣的好脾氣,也不會拿他們怎么樣,關鍵這些人不僅嘴賤,還手賤,嚷嚷著想看看他長的什么精怪模樣,迷了家主的心。
仗著人多,地衣又不好真動手傷人,混亂之中,有人扯掉了他的面具。
那覆蓋了整張右臉的疤痕虬起的奴字,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隨即便是層出不窮的嘲諷。
大多數時候,沒人能想象到這些平日養尊處優的大家公子,惡毒起來能說出怎么樣的話。
地衣受了刺激,突然暴起,將闖入院中的人屠殺殆盡。
姜糖聽著來龍去脈,眉頭越蹙越高,驅馬加快了速度。
曲家老宅與她這馬場是挨著的,但礙于這地實在太大,即便騎著快馬,還是趕了兩炷香時間,才到老宅。
早有人等在大門口,見姜糖回來連忙迎上。
她翻身下馬,丟了馬韁,一言不發用最快速度,朝地衣的小院趕去。
她趕到的時候,小院門口已經密密麻麻圍了一百多號人,一眼掃過,怕是主子加奴才九成都在了。
見她出現,眾人讓出一個通道,甄叔爹連忙迎了上來,眼底帶著不易察覺的興奮:“十三,這...”
話沒說完,姜糖就已經越過他邁入了小院。
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地上十幾個人橫七豎八躺了一地,汩汩的鮮血將青石地面染紅,每一步都走的有些粘膩。
地衣依舊是那身黑衣,他低著頭,帷帽已經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