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晏家底子豐厚,他做慣了貴公子,沒缺過銀子。
不過先前被張家小姐派人燒了宅子,連家中下人都遣散完了,也不知道他有沒有挪出銀子來。
沒等她把亂七八糟的思緒理出個所以然來。
便聽晏傾道:“我暫時還得在這多住些時日。”
他頓了頓,又道:“花了你的銀子,我會還的。”
其實花辭樹也沒跟她收診金,也就是一開始抓藥花了些銀子,連補品都是從侯府的府庫里拿的……
秦灼厚著臉皮道:“那就好。”
晏傾長身玉立,眸色如墨看著她,看了好久,像是在醞釀著什么一般。
秦灼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道:“你想說什么就趕緊說,這么看著我,我能猜出什么?”
到底不是當年天天都在一塊的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意會彼此想說什么想做什么了。
她現在被晏傾這樣瞧著,只怕他下一句就問‘你是不是想銀子想瘋了?’
晏傾沉默良久,忽然說:“若是還不上,就按你先前說的辦。”
“啊?”秦灼一下子沒聽明白,想了許久也沒想到自己以前跟他說過什么,索性就直接問了,“先前哪次說的?”
她與這人實在冤孽甚深。
本該一別兩寬,天涯各安。
偏又生生死死,遇著數次。
還次次都沒法見死不救。
晏傾不說話。
秦灼便只能自個兒猜,“給我銀子?但是你現在這樣,似乎也拿不出什么銀子了吧?”
她說著,又繼續猜:“難不成是……以身相許給我當外室、通房公子?”
秦灼說到這里,自己先笑了,“那真是碎銀幾兩難死謫仙客了。”
晏傾微微皺眉道:“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
秦灼點頭道:“你去便是,等你回來,咱們再詳談啊。”
“不必再談。”晏傾眸色暗了暗,轉身便走。
秦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自言自語道:“還好還好,良心還在。”
干出讓人重傷剛好一點,好不容易能下地的人還銀子這事,她自己都有些佩服自己了。
還開玩笑重提那通房公子的事,好在晏傾也是個能沉得住氣的,這要是被氣的當場暈過去,又纏綿病榻,那才是真的罪過。
秦灼走到池邊,隨手摘了張荷葉把玩在手里。
這時候采薇提著個食盒從外頭進來,“大小姐,有人送了蓮子糕過來,點明了是給您的。”
秦灼想起這是自己剛來京城那天去告知無爭屬下,若是殿下回來便送一盒張記的蓮子糕到長寧侯府。
不過無爭回來的時候沒有派人告知,今日卻不知怎么派人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