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沒有她在身邊,估計也沒法好好過節。
晏傾低聲道:“快了。”
他嗓音太低了,秦灼一下子沒聽清,揚眸看去,問道:“什么?你說什么快了?”
不等隔壁那位回答。
幾個衙役便提著燈籠匆匆朝這邊來了。
傳旨的老太監楊公公被簇擁著,帶著燭火光快步而來,站在牢門外,嗓音尖銳道:“皇上有旨,宣晏傾入宮覲見。”
晏傾拂了拂衣袖上的塵埃,起身道:“草民領旨。”
秦灼也跟著站了起來。
她的目光一直落在晏傾臉上,見他神色淡淡,見他舉止從容。
像是早就算到了一切。
只等事情如同他想的那樣發生,走向他想要的結局。
楊公公抬手示意衙役們,“趕緊地把牢門打開,好生把兩位都請出來。”
他說著,目光從晏傾身上移到了秦灼這里,上下打量了兩眼,眼神頗有些微妙道:“秦大小姐也真是個脾氣急的,在牢里待了這么幾天,受了不少罪,快些回府去休養著吧。”
秦灼聽他這話的意思,應該是皇帝已經知道了那天她當街把王家老八打了的事。
但又不罰不訓的,像是要一筆揭過。
她不太滿意這樣的結果,當即便要開口。
就在這時,晏傾抱著披風走出了牢門,率先一步到了她跟前,“秦灼,你先回去。”
他把手里的披風遞給秦灼,壓低了聲音,又說了一句,“一切有我。”
秦灼聽到這話,心里忽然有了底。
便不再多言,接過了披風同他一道往外走。
楊公公帶著兩個小內侍和一群衙役走在一旁,低聲催促著,“快些走。”
馬車停在了大牢外。
一出去,他們便帶著晏傾上了馬車。
秦灼看著他踏上馬凳的時候,忽然開口換了他一聲,“晏傾。”
晏傾轉頭看來,墨發被風吹亂了一縷,調皮地劃過眼睫,夜空中煙火璀璨,襯得他那一雙墨眸幽深如海。
“餓了就先隨便吃點墊墊肚子。”秦灼笑道:“別光顧著正事,填飽肚子也很要緊的。”
晏傾點頭,“嗯。”
邊上的楊公公和兩個小內侍簡直要氣得暈倒。
皇上召見這么大的事,他們一點也不著急,都這種時候了還有心思說什么填飽肚子很要緊。
簡直了!
“走吧、走吧。”楊公公強忍下訓人的沖動,朝晏傾道:“時候不早了。”
晏傾沒再說什么,提步進了車廂。
身后幾人跟著進去,便立刻讓馬車駕車離去。
一眾衙役賠著笑臉說:“公公慢走。”
等馬車跑的沒影了,牢頭才轉頭同秦灼道:“我派兩個弟兄送秦大小姐回侯府去?”
“不必了。”
秦灼溫聲拒絕了。
獄卒們少了件麻煩事,也沒堅持要送。
牢頭同她說了句“那秦大小姐回去的路上要小心”,便回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