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是習武之人,用上全部的力氣險些還壓不住她,不由得奇怪道:“一般人中了催情藥不都是渾身無力,任人為所欲為嗎?憑什么她還能力氣這么大,倒像是逮著誰都能為所欲為似的?”
晏傾的氣息明顯亂了,顧不上答話,趁有了幫手,立刻把秦灼雙手都擒住,順手取了顧長安頭上的發帶來用來綁她的手。
“你怎么……”顧公子本來還想叫囔晏傾怎么伸手就把他發帶抽走了,結果剛開口秦灼就開始抬腳亂竄,他那點力氣根本就壓不住。
于是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就硬生生地變成了,“快點綁!我摁不住她了!”
晏傾用發帶把秦灼的手腕綁在一起,飛快地繞了兩圈,打了個結。
他剛翻身下榻,剛要出手去幫明顯已經扛不住的顧公子,就看見秦灼一抬腿把人攔腰壓在了床榻邊沿。
“本公子的腰!”顧長安金貴得很,平時坐軟轎、馬車都要墊著好幾層,這下腰一撞,險些去了半條命。
晏傾見狀,連忙托起秦灼的腿,把人往里一推,伸手扶起了顧長安,低聲問道:“你怎么樣?”
“還沒死。”顧長安怕疼,今夜又是被咬手腕,又是險些撞折了腰,咬碎了牙說無妨的事是決計做不出來的。
但在姑娘榻上被壓垮了腰這種事,他也沒臉說。
于是折中之下,便成了這么三個字。
此情此景之下。
晏傾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兩人站在黑暗之中。
綾羅帳前,相對兩無言。
榻上的秦灼還在試圖把手從發帶里掙脫出來,許久未果,便用腳去勾人。
昏昏沉沉的,還怪擔心。
一只腳勾一個,兩只都沒閑著。
晏傾和顧長安齊齊往后退開。
她夠不著,還一直哼哼,“過來……過來、來啊!”
晏傾抬袖擦去額間的細汗,一時間很是頭疼,見她鬧騰個不停,不得已運起內力,用內力聚成寒氣,以此壓制秦灼體內的藥性。
秦灼有些貪戀寒意,閉著眼睛朝晏傾手掌靠近了一些,而后四肢放松,竟漸漸地安分了下來。
顧公子一邊揉腰,一邊吹了吹手腕上的傷,見狀不由得驚奇道:“這樣也行?”
說完,他覺得離晏傾有些冷,就往邊上走了兩步,“那你干嘛不早點凍一凍她?”
“這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晏傾不斷地催動內力,喉間涌上一口腥甜,他硬生生將其壓了下去。
顧長安累得很,坐在了一旁的軟榻上。
屋里太暗了。
即便他一直看著幾步開外的兩個人,也看不清晏傾的臉已然全無血色。
如此過了大約半個時辰。
屋檐上趁夜而來,躍入院中,直奔秦灼這屋。
顧長安從軟榻上跳了起來,“什么人?”
“自己人。”花辭樹低聲說著,順手把門給關上了,也不點燈盞,熟門熟路地就摸進了里屋來。
屋里寒意四溢,把花辭樹凍得打了個寒顫,他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晏傾你瘋了?你的身體如今是什么情形你自己不知道嗎?竟還敢這樣耗費內力!”
這人今兒穿的是黑色夜行衣,墨發高高束起,聲音也沒有刻意偽裝,成了原本的少年模樣。
顧長安根本沒把他和濟世堂那個女大夫聯系在一起,看他這樣同晏傾說話,心里還挺奇怪:這人跟晏傾很熟嗎?
晏傾并不接話,只道:“你來了便好,先看看秦灼如何了?”
花辭樹被狠狠地噎了一下,強忍著不快道:“罷了,你的命你自己都不愛惜,又同我有什么干系?讓開!”
晏傾收手回袖,退到一旁,靜靜看著花辭樹給秦灼把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