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山自然也知道秦大夫人她們說的是實話。
哪怕剛才在屋里她們對著秦灼說話那樣不好聽,可到底是自家人才會這樣著急回來把事處理妥當。
這世道苛責女子遠遠多于男子,也是實話。
眼下看來,讓秦灼和晏傾趕緊成親確實是最好的辦法。
可問題是,他兩能愿意成親嗎?
秦大夫人見秦懷山一直沒說話,便站著等了會兒。
半晌都沒能等到他開口,秦大夫人卻忽然想到什么一般,開口道:“對了,二弟同阿灼回侯府這么久了,怎么從未提起過弟妹的事?”
她想著一定要問問到底是什么樣的娘能養出這樣的女兒來,又道:“你也沒把弟妹一起帶回來,人可還安在?”
“在、在的。”秦懷山想起那個跟人跑了的妻子,臉色一下子青了幾分。
他也生怕秦大夫人再多問幾句,自己會說漏嘴,讓旁人知道阿灼有那樣一個娘,會多生事端,當即把話頭把別的地方引,“阿灼和晏傾的事我這就回去同她好好說說,大嫂慢走,我就不送了……”
說完,秦懷山就轉頭快步往回走。
秦大夫人想喊住他都沒來得及,不由得疑惑道:“二爺也真是的,回來這么久從來沒提過他夫人,我方才不過是問了一句,他就跑了……至于么,他那夫人就那么見不得、說不得?”
一旁的李嬤嬤道:“二爺先前流落在外多年,日子過得清苦,娶的妻只怕也不會是什么好人家的,大夫人這樣當面問,戳到了二爺的痛處也說不準……”
想討主子歡心的婢女趁機插話道:“二爺在外頭娶的妻,沒見過家里父母兄弟,也沒上侯府的族譜,那無名無分的女子生出來的女兒,哪里能算是咱們侯府的嫡出大小姐呢?”
要是秦灼根本不算侯府嫡出的大小姐,那這庶女做的那些離譜事,壞名聲都能說是庶出的女兒無人管教才如此的,便不太會連累秦大夫人的女兒、真正的侯府小姐秦生蘭的名聲。
“這話有理。”秦大夫人想了想,吩咐李嬤嬤:“二爺不是從永安來的么?派人去查查他娶了誰,還有秦灼自小的事都問一問。”
只要秦懷山娶的那女子出身不高,別說把秦灼說成妾室所出了,便是直接說成通房婢女也不難。
李嬤嬤連忙道:“大夫人放心,老奴這就去。”
這邊主仆拿定了主意要查秦懷山和秦灼的過往。
西和院里,采薇和杜鵑剛伺候完秦灼洗漱更衣,去端吃食。
兩個小廝正收拾著屋子,把桌子椅子美人榻什么的擺回原位。
秦懷山走入院子里的時候,看見秦灼已經換了一身淡青色的廣袖羅裙,此刻坐在臺階上,瞇著眼睛嗮太陽。
長長的墨發用同色發帶隨意綁了個發髻,素面朝天,也是眉眼如畫一美人。
她邊上擺著小案幾,案幾上放著小火爐,壺中茶湯正沸。
秦灼提壺倒了兩杯茶,抬眸招呼秦懷山,“爹爹,過來坐。”
“哎。”秦懷山應聲上前,在她旁邊坐下,有些擔憂地問:“真沒事啊?”
“沒事。”秦灼先端了一杯茶遞給他,自己端起另一杯慢慢品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