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低頭,沉默許久,才勉強開口:“沒、沒有苦衷。”
秦懷山啞然失笑,“就編一個由頭敷衍一下秦叔就不愿嗎?”
“我……”晏傾一時有些埡口。
“就說你不想娶落魄人家的女兒,說你為了查清你父母兄長的死因也要攀個高門……”秦懷山為他尋了好幾個由頭,到底還是有些說不下去。
他緩了緩,再次開口道:“若你真是這樣的人,反倒好辦了。長寧侯府雖然算不上什么朱門貴府,到底是個侯爵之家,阿灼是侯府大小姐,這樣的身份與你也算相配。可你偏偏又不是!”
明明兩個人在退婚后都沒有反目成仇。
反而每每遇事都相護相助。
秦懷山不知道他們在渙州那些生死關頭是如何攜手的,光是來了京城,住在這個西和院里,他便覺得這兩人不該散了。
做父親的最懂女兒心事。
秦灼那個性子,打小愛恨分明的,對她來說,只有喜歡的,和不喜歡的。
斷然沒有不喜歡,還留著的道理。
晏傾也是。
退了婚,還總是幫著秦灼。
秦懷山覺著自己可能真的是年紀大了,這少年少女的愛啊恨啊,他是真的看不明白。
他只知道一點,那就是晏傾把阿灼從宮里抱出來,鬧的滿城流言,反倒把兩人好事再次促使的機會擺在這里了。
總要試試。
“以前的事我只同你提這一回,今日之后,就再也不提了。”秦懷山說著,一本正經地喊了聲“晏傾”。
晏傾抬眸看他,認真聽著。
窗外的秦灼幾乎把耳朵貼在了窗上,靜待爹爹的下文。
秦懷山把那些長篇大論都簡略了,只問了晏傾一句,“拋去從前種種不說,我今日只問你,你可愿同阿灼成親?”
晏傾愣住了。
窗外的秦灼聞言,心下也是復雜萬分。
她這個爹,還真是不走尋常路。
人家做父親的都是怕女兒選錯郎毀一生,天天勸著要慎重,他倒好,還真能跑去退過女兒婚事的前未婚夫那里,問還要不要跟他女兒成親?
這得是多怕她嫁不出去啊?
秦灼心里亂七八糟地想著,還莫名地有點心浮氣躁。
心下道:晏傾你啞巴了?
你到是說話!
你愿不愿意,倒是給句話啊!
一直讓我爹爹等著算怎么回事……難不成是怕拒絕了會被趕出西和院?沒地兒住不成?
屋里悄然無聲。
秦灼越等,越是心火旺盛。
她深吸了一口氣,打算進去拉著自家爹爹就走。
結果就在這時,顧長安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