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么做究竟是圖什么?
難道無爭真的不是他親生兒子?
她這樣想著,忽然想起什么一般,看向花辭樹,沉聲問道:“兩人的血不能相融,就真的不是父子嗎?”
花辭樹思忖了片刻才道:“聽他方才所說,那位太醫取了兩人的血應當是在做合血法,就是俗稱的滴血認親。”
他說:“這法子從古至今用的人不在少數,但此法并不靠譜,兩人無論是不是血親,其實血都會相融,想讓兩人的血不相融,反倒要費些心思。”
問對人了!
秦灼知道花美人醫術高明,在這種事上必然比別人知道的多,當即又問道:“你的意思是有人在那碗水里動了手腳?”
“未必是水。”花辭樹道:“我曾在一位醫者的雜記里看到過,若將把盛水的碗提前放在冰雪里,再加水,將血滴入其中,則任何人的血放到一起都不能相融。”
秦灼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
風千面義憤填膺,“我就知道他們忽然唱這一出沒安好心!皇帝受傷昏迷這么久也未必是真的,八成是關起門來琢磨怎么要大殿下的命呢!這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狠心的爹!”
三人說著話,誰都沒有注意到榻上的秦懷山臉色變了又變。
秦灼聽花美人講了這些,心中已經有了一些底,當即走到榻前同秦懷山道:“爹爹,大殿下出了事,我得趕緊過去幫他解困。你先躺下好好歇息,有什么話都等我回來再說。”
“阿灼!”秦懷山拉住了她的衣袖,“不行!你現在不能去,我要說的事很重要、很重要……”
他說著,忽然又頭疼起來,只得先松開秦灼的衣袖,用手抱著頭,痛苦至極,還不忘跟秦灼說:“你別去……別去!”
“花……”秦灼開口就想喊花美人,剛開口說了一個字。
花辭樹便上前來,“你自去做你的事便是,這里有我。”
“多謝。”秦灼道了一聲多謝,又看了秦懷山,便轉身往外走。
“阿灼……”秦懷山還想喊住她。
花辭樹取出一根銀針來,扎入了秦懷山頭頂的穴道。
后者登時安靜了下來。
花辭樹溫聲道:“秦叔要平心靜氣,你頭上有傷,不能思慮過多,還是先歇歇吧。”
秦懷山瞪大眼睛,眼睜睜看著秦灼出門而去,滿眼焦急之色。
花辭樹又道:“秦灼的脾氣您也是知道的,她要做的事,龐然攔也攔不住,不如由她去。你先靜靜心,待會兒我為您施針,有什么話可以先同我說,若真是急事,我會立馬去告知與她。”
事實上,秦懷山不答應也不行。
他被一根銀針定住了,根本就動彈不得。
初五在一旁看了看快步離去的秦灼,又看了看眼睛瞪得極大的秦懷山,有些茫然地抬手抓了抓額頭。
“你也不可在此久留。”花辭樹回頭看向假扮成侍衛的風千面,“自行離去吧。”
“告辭。”風千面低聲應了,悄然離去。
屋外,秦灼攜風帶雪,穿廊而過。
這行宮不似皇宮那邊大得離譜,她尋著人多的地方去,很快就找到了皇帝的寢殿。
許是因著先前皇帝遇刺的緣故,殿外的禁軍里三層外三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