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鵑和采薇作為貼身婢女入內來扶秦灼。
“不用扶。”秦灼本就嫌這一身繁復嫁衣麻煩,再讓兩個小婢女扶一下就更難走路了。
而且她是要去千里之外和親,還要去宮里拜別皇帝,也不蓋紅蓋頭,自己能走。
“不許哭。”秦灼一邊邁步出屋,一邊道:“我乃將要遠行之人,你們要是把我的運道哭壞了,可賠不起!”
幾個正嚶嚶啜泣侍女連忙止聲。
原本已經紅了眼眶的蕭婷、孫魏紫幾個,一時都被秦灼無語到了。
這都什么時候了?
她還在這講究什么遠行的運道,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府中原本極是低沉的氣氛,就這么被秦灼這么一句話給扭轉了。
眾人一起送秦灼出門。
初五原本想竄到秦灼跟前去,被眼疾手快的杜鵑和采薇齊齊拉住,跟在了后頭。
秦灼生怕晚走一步,這府中一大幫人又要紅著眼,落個淚什么的,一邊說著“都快些,別磨蹭”,一邊走在最前頭。
一時間,眾人只見身著火紅嫁衣的秦灼在前頭健步如飛,轉眼就穿廊而過。
謝無恨和秦懷山等人都匆匆跟了上去。
他兩是男子,個高腿長步子邁得也大,快步走勉強還能追上。
蕭婷、蕭雅還有孫魏紫等侍女宮人們就只能跑著追了。
沒一會兒,這一個個的,就都上氣不接下氣了。
秦灼行至門前,趁著小廝們上前開府門的這一瞬間,停下來理了理衣襟與紅袖。
鳳冠上的流蘇垂墜在她眉心處,有點涼涼的。
府門大開之際。
外頭熙熙攘攘的,人聲鼎沸。
她看向門外,一抬眸就對上了晏傾的視線。
他連連高升,今日穿的已是朱紅色官袍,腰懸玉帶,清雋絕倫。
門外圍了里三層外三層的行人,臺階前停著四駕并驅的奢華鑾駕,他身后站著一眾臣子侍衛。
那么多人,那么多張臉。
可這一瞬間,秦灼好像只看見了晏傾。
良辰吉時,花團錦簇。
相對著紅衣。
多像她少時憧憬過的模樣。
為他穿嫁衣,與他共馬騎。
然后……一生一世都在一起。
只可惜。
他穿的官服,不是喜服。
秦灼今日穿嫁衣,也不是為了嫁人。
她很快回過神來,當即便要邁步過門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