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傲鴻道:“認得殿下與無爭還有晏大人的太多了,若是去西南途中被人認出來,皇帝那邊很快得到消息,到時下令讓護送四公主的人防范嚴密,反倒不好劫人。”
而且北境這邊事務繁忙,也離不了他們幾個。
顧長安道:“現下知道本公子跟你混在一處的人倒還不是很多,只是我一向都是被人劫的那個,從來都沒劫過人……”
“劫人用不著你,招賢臺的事兒才是你眼下重中之重。”秦灼道:“你只管好生在北明城待著。”
顧長安“哦”了一聲,輕聲道:“這千里奔波的苦差事,本公子還不愿意去呢。”
眾人商議了片刻,最后這事還是馮飛翼和何正他們幾個攬了。
白衣山莊的江湖人來去如風,百余人去西南也不會太引人注目,再加上他們做這事的確算是有經驗的,到時候劫了人就立刻返回北境,的確是上上之選。
于是這事就這樣定下了,只等著京城那邊把四公主出嫁的日子定下,他們再算著路程和時日出發。
這事說完,暗探又道:“曹宣武曹將軍遞出來的消息。”
他說著便遞上一封書信來。
那封信的信封上不知沾了什么,一拿出來就有一股子腐爛味。
估計是曹宣武回京之后,想往外遞封信不容易,也不知是混在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弄出來的。
沾了這么重的腐臭之氣。
瞬間,就在議事廳里彌漫開來。
晏傾和顧長安、謝無爭這幾個錦繡叢中養大的貴公子,都不由自主地抬袖掩鼻。
謝傲鴻默默地從袖中掏出一把羽扇來,慢慢扇著,試圖把這味扇走。
顧公子看了,忙道:“失算,真是失算了,本公子今天忘了帶扇子!”
公子爺挺喜歡隨身帶把扇子,沒事的時候還能拿在手里把玩,主要是現在這大冬天,還整天拿著折扇會被人當腦子不好使的。
誰知道二舅舅袖子里竟然還揣著一把羽扇!
秦灼前世在軍營里混久了,沒什么非要別人也一塵不染,半點奇怪味道都不能有的毛病。
她都算是不太講究這些的人,這會兒都沒法伸手接,只同那暗探道:“你直接打開念。”
暗探也挺委屈,他都帶著這玩意一路了,嗅覺都被熏得不太靈敏,動手拆了信,便念道:“自我回京后,皇帝多次召見,反復問了許多次大殿下在北漠王庭和臨陽關做了什么事,又問晏大人怎么沒回京城。我不知殿下與晏大人日后作何打算,便同跟皇帝說晏大人不知被殿下灌了什么藥,頭發都白了,人也一直昏迷著……”
曹宣武在官場混了許多年,雖是個武將,心思卻頗深,既在皇帝問話時,知無不言,又在回答時七分真理摻了三分假。
又把同皇帝說了什么話,全都告知秦灼。
還真是兩邊都不得罪。
與此同時,曹宣武還在信中大倒苦水,說自己回京之后,便受皇帝猜忌做了冷板凳。
信的末尾處,曹宣武還問了一句,“我離開臨陽關之時,晏大人尚在昏迷之中,不知他眼下可曾醒轉?”
秦灼抬眸看向晏傾,“曹宣武倒是聰明,這時候還不忘給你留后路,不枉你救他一場。”
曹宣武同皇帝說晏傾重傷昏迷之際,不知被大殿下怎么了,人還能不能活也不知道,反正眼下是白了頭,日后就算晏傾站在秦灼這邊為她做事,也可以說是被秦灼逛了迷魂湯,才倒戈的。
若是晏傾哪天想回到皇帝的陣營去,只需說是他恢復了神智,按他的本事,只要他想,就算這個說法再離譜,也能說成真的。
晏傾對上她的目光,緩緩道:“我用不著后路。”
他說:“我這輩子,只與你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