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事廳里的眾人忽然聽到這么一句,簡直猝不及防。
一時間低頭的低頭,看向別處的看向別處。
顧公子最無語,在一旁看了看秦灼,又看了看晏傾,用眼神示意:你兩干什么呢?
說正事就說正事,突然來這一句是要作甚?
你兩把眼神收一收,啊喂!
“咳。”最后還是謝傲鴻輕咳了一聲,打破了這有些微妙的氣氛,“既然晏大人都這么說了,那曹將軍也未必就是想留后路,在京城與皇帝虛偽與蛇不易,說話真假參半也是難免的。”
說實話,當初秦灼讓曹宣武那幾人回去,就是想要這樣的結果。
只是曹將軍在這方面十分上道,竟做得比她想的還好許多。
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眾人說完京城時,暗探又說了馮夫人的病已然大好,花辭樹派人將她送回了白衣山莊靜養的事。
馮飛翼聞言,當即又起身,對秦灼抱拳行禮,再三言謝。
秦灼不愿受他的禮,溫聲道:“救你夫人的是花美人,你要謝到時候等他來了,你謝他去,不必謝我。”
馮飛翼卻道:“當日若非殿下開口讓花大夫出手相救,我夫人只怕……”
后半句“只怕早已撒手西去”,他愣是沒敢說出口,只誠心誠意的感謝秦灼,說:“殿下讓花大夫救了我夫人,我馮飛翼這條命就是殿下的,這話絕無半點虛假!”
何正也跟著起身,抱拳行禮道:“殿下深恩,我們白衣山莊定涌泉相報!”
秦灼起身,虛扶了兩人一把,正色道:“就算有天大的恩情,你們先前隨我去北漠王庭舍生忘死那一趟,也已經報了。你們肯留下為大興百姓盡心盡力那是再好不過,只是往后行事,有功自當論賞,報恩之事,在我這里無需再提。”
白衣山莊先前來北明城的有三百多人,去了北漠王庭之后,回大興的人不到一半,雖說現在陸續還不斷有人回來,但折在北漠的人也不少。
守家國,舍身者,總讓人肅然起敬。
她想著馮飛翼前世為了救他夫人,把白衣山莊眾人的性命都押在了蕭順身上,致使眾兄弟枉死,夫人也沒救回來,他自己更是不得好死。
今生總算是保住了馮夫人,也守住了國土,一切都與前世的悲劇完全不同。
馮飛翼也不知殿下心里都在想些什么,他只覺得今生無悔,和何正對視了一眼,恭聲應道:“是!”
這會兒天色已晚,各處來的消息都說的差不多,秦灼讓眾人都先去回去歇息。
謝傲鴻、花滿天等人都起身告辭。
只余下晏傾、謝無爭和顧長安這三人與秦灼坐在廳中。
眾人離去時,開了門,夜風潛入,吹得案上燭火明明滅滅。
秦灼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一般,有些奇怪地問道:“我記得上次來北明城的時候,宋文正身邊還有幾個有異心的,怎么他底下的那些人今日對我借城毫無不滿,竟是一致贊成?”
她說話間,目光就落在了晏傾身上。
“你這樣一說,本公子也覺得奇怪。”顧長安說著也看向了后者。
謝無爭直接喊了一聲,“孤云。”
晏傾被這三人看著,依舊神色如常。
只是他們都開口問了,他便只好和盤托出,“我在去北漠王庭之前,留了一封信給宋旭,其中就有宋文正身邊有異心的那幾人的姓名。”
其實他先前也跟秦灼提過,只是當時還不能確認是那幾個,就沒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