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到了花滿天那邊。
花辭樹幫著他師父搗藥。
晏傾剛推門入內,師徒兩便齊齊抬眸看向他。
花辭樹不知鬧的什么別扭,只看了一眼便當作沒瞧見晏傾這么個人似的,繼續低頭搗藥。
“晏大人怎么來了?”花滿天倒是挺樂呵的,放下手中的藥材,迎上前來,“瞧你這樣,也不想是身體不適。”
晏傾不緊不慢道:“秦叔說嗓子不舒服,讓我來幫他拿些潤喉的。”
醫圣老前輩一聽,不由得驚詫道:“秦二爺好大的面子,竟能讓你給他跑腿。”
晏傾淡淡一笑,并不接話。
他何嘗不知道秦二爺讓他來花老前輩這邊拿東西,是為了支開他,方便跟秦灼說話。
秦懷山這人,性情溫厚,從不苛責別人。
對晏傾也說不出什么重話,坐著下了多久的棋,就打量了他多久。
目光那樣明顯,一句話說出口前,卻萬分糾結。
又顧著他的臉面。
秦懷山把他支開,跟秦灼說話就可以怎么直接怎么來了。
也真是難為秦二爺思慮如此周全。
花滿天見晏傾不接話,一邊轉身給他取了些梨糖膏,一些金銀花泡茶,全都包好了放在一邊,卻沒有馬上遞過去,只開口讓他坐下,“我替你把把脈。”
晏傾走到一旁落座,頷首道:“有勞前輩。”
“老夫這幾個月天天給你把脈,一天落下了,就跟少了什么的。”花滿天說著上前,伸手探晏傾的脈象。
診脈時,誰也不說話。
安靜如斯。
只有花辭樹搗藥的聲音異常清晰。
花滿天聽得眉頭一跳一跳的。
片刻后,他收回手,有些想不明白似的:“昨夜我給你探脈時,分明是內息大亂,怎么今兒又自己穩了回來?”
晏傾沒說話。
“難道是心病有了心藥醫?”花滿天把他從上到下打量了一通,忽然明白了。
晏傾每次情緒有大波動,都是因為秦灼。
人家走火入魔是狂性大發,濫殺無辜。
這人倒好。
神志錯亂,整個人都失控的時候,心心念念的,也全是秦灼。
這樣的事,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讓醫圣老前輩都無從下手。
不過晏傾這樣的人、這樣的事既然存在,必然有他存在的道理。
花滿天琢磨了片刻,又忍不住提醒道:“不說老夫說你啊,晏大人,你的心得靜,可不能天天大起大落的,做那事更得節制……”
這回晏傾沒等他說話,便開口道:“多謝前輩,我記住了。”
花滿天道:“行吧,你知道就好,那老夫就不說了。”
晏傾拿了東西便告辭,離去前,他看了花辭樹一眼,后者壓根不抬頭。
他便轉身走了。
“徒兒,你這藥都搗半天了,別搗了。”花滿天走到花辭樹邊上,“你今兒這么不高興,是因為什么?”
“沒什么。”花辭樹放開了搗藥柱,轉身去翻后頭的藥材。
“還沒什么呢,你都把不高興三個字寫臉上了。”花滿天湊到自家徒兒邊上,問道:“因為顏家人昨晚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