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嵐有些急了,“君上是覺得阿嵐不配代表北漠?”
“不是本君覺得。”秦灼語氣淡淡,反問道:“王女如今還能號令幾個北漠人?認識北漠朝中幾個大臣?”
一朝天子一朝臣。
大興如此,北漠也一樣。
昔日千嬌百寵的王女,死了王父,死了兄弟,也是孤鳥一只。
不過這個拓拔嵐有膽子孤身入大興軍營,到她面前來,也算是有些本事的。
說不定真有跟拓跋瀛一爭高低的能耐。
反正不管拓拔嵐能不能把拓跋瀛踹下王座,給北漠人多添些亂子,也是秦灼樂見的。
她對拓拔嵐言語施壓,故作看輕,也有逼對方趁早亮出底牌的意思。
畢竟一直兜圈子試探,不是秦灼喜歡做的事。
“若阿嵐有把握奪回北漠王之位呢?”拓拔嵐道:“到時君上可愿意接受阿嵐的求和?放我北漠萬千子民一條生路?”
秦灼看著她,徐徐道:“王女所謂的有把握奪回北漠王之位,若是真能成事,何須此時冒險來找本君?”
拓拔嵐的心思被她戳破,索性大大方方承認了,“是,阿嵐想奪回北漠王之位,確實要求助君上。”
秦灼沒接話,慢條斯理地飲茶。
兩人所說之事,關乎大興和北漠的將來,事關重大。
謝無爭在一旁靜靜聽著。
初五站如松。
連一向話多的顧公子都沒有插話。
拓拔嵐見自己實話實話說,永安君反倒緩和了下來,不像之前那般句句誅心,氣勢迫人。
她當即又道:“若阿嵐說,阿嵐是見君上身為女子被大興皇帝送到北漠來和親,卻敢殺拓跋賢,奪兵權,稱永安君,才想效仿,回到北漠報殺父之仇,奪回王位,君上可信?”
秦灼微微挑眉,不說信,也不說不信。
拓拔嵐見狀,便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當即又道:“不管君上信還是不信,阿嵐心里都是十分敬佩君上的。身為女子,敢為天下先,帶兵打仗,稱君攻城,千百年來,唯君上一人。”
顧長安聽了,露出了牙疼的表情,用眼神跟秦灼說:她怎么忽然開始拍你馬屁了?
秦灼面色如常道:“王女若是來同本君說這些的,趁早回吧。”
她放下茶盞,隨口道:“這些話聽多了,實在無趣。”
顧長安聞言頓時:“……”
為什么這種時候,秦灼還能自夸?
神色還如此自然,毫無自夸的痕跡。
拓拔嵐見永安君如此油鹽不進,一時間也有些犯難。
原本用求和作為條件,跟大興求助,讓他們幫助自己這個王女奪回王位,對大興來說也是好事一樁。
拓拔嵐料想的是,他們不會馬上答應,但一定會考慮。
一旦他們開始考慮,再加籌碼,這事還是能成的。
可這位永安君。
年僅十九的秦灼。
竟完全不給她多說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