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傾從另一邊,緩步行來,也沒吵醒她,只是伸手輕輕拂去落在她發間的梅花瓣。
“你來了。”秦灼沒睜眼,直接握住他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
晏傾掌心微涼。
她臉頰有些燙,貼在一起,正舒服。
秦灼有些沉醉得蹭了兩下。
晏傾低聲問道:“喝了酒,怎么不回宮歇息?”
秦灼睜開眼看著他,鳳眸含笑,“還不想歇息。”
晏傾用拇指輕輕蹭她的鼻尖,“那你想做什么?”
“今日事忙,都還沒怎么同爹爹說話。”秦灼站直了身,“宮中熱鬧如斯,他回了長寧侯府卻只有一人,難免孤獨落寞。”
老侯爺他們都還在江南。
秦懷山不愿住在宮中,秦灼想給他封個王爺做做,他也不愿要。
秦灼只好給他封了個“秦國公”,賜下新府邸。
不過按秦懷山的性子,也不大會去住。
他寧愿做個誰都不會在意的秦二爺,住在西和院。
晏傾聽她這樣說,便明白了,“你想出宮?”
秦灼笑道:“夜半三更,最宜飛檐走壁。”
晏傾聞言,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你穿著玄色龍袍,我一身紫衣玉帶,在夜半時分,飛檐走壁?”
就她兩這樣到街上一走,明日京城就會傳出“陛下和晏相有夜游之癥”這樣的傳言來。
“換下來不就好了。”秦灼拉著他往前走,上了聽風樓。
自從上次在這“私會”過一回,秦灼便讓人在這備好衣衫等物。
不知何時會用上。
剛好今夜就用上了。
秦灼帶著晏傾入內,翻出兩套衣衫來,都是玄色云紋袍。
兩人把帝冠和官帽子取下,換上玄色云紋袍之后,外頭大袖衫一穿。
同樣的衣衫,穿在兩人身上,穿出了不同的風姿來。
不多時,秦灼和晏傾一同出了聽風樓,直接施展輕功飛檐走壁出宮而去。
帶著弟兄們窩在暗處的暗衛統領風千面見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前:這大半夜的,陛下帶著晏大人這是干什么去?
這皇宮大內沒有歹人夜闖,一片風平浪靜,結果陛下自己出去了?
這都什么事啊!
風千面糾結了片刻,還是帶人偷偷跟在了后面。
前頭,秦灼跟晏傾出宮之后,直奔長寧侯府。
此時夜深。
侯府大門緊閉。
兩人熟門熟路地從后門翻進去,直接去了西和院。
院里還有燈火光亮。
婢女仆從似乎都歇下了,只有秦懷山一個人正坐在院子里發呆。
秦灼和晏傾從屋檐上一躍而下,幾乎是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院子里,把秦懷山嚇了一跳。
“阿灼?晏傾?”秦懷山看見是她兩,當即站了起來,“你們兩不是在宮宴上嗎?怎么跑這里來了?”
秦二爺原本也在宮宴上,只是他一直都不太習慣人多的地方,尤其是被人那樣恭維著,渾身都不自在。
他明明什么都沒做,著實受之有愧,所以安太妃她們走的時候,他也就出宮回府了。
沒想到,秦灼和晏傾這么晚了還會過來。
秦懷山有些震驚且無措,“你們……”
秦灼牽著晏傾的手,笑吟吟道:“我帶晏傾來給爹爹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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