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人心上猶疑,趁著別人不注意,摸向了大門。
且不說外面的情形,此時小間內卻已如大風過境,立在墻邊的架子倒了下來,翻倒的桌椅被拆成木屑散落一地,各種碎片飄浮飛舞,看不出原來的模樣。
剛剛防護法陣崩潰的瞬間泄出的一絲兇厲的氣息,全被重新布下的陣旗封鎖在小小的空間內。而在暴風的中心,脆弱的玉版紙凌空浮著,刺目的光芒從紙背透出,將柳清歡整個人都淹沒在其中。
那支脆弱的毛筆被柳清歡強行禁錮著,即使遍布著裂痕、即使墨汁已干,卻還在執行著它的任務。一個個玄奧的字符被靈力直接書寫出來,恐怖的氣息節節攀升!
柳清歡額上已沁出豆大的汗珠,為了對抗這氣息放開了屬于金丹期真人全部氣勢,身上的寬袖長袍鼓起,獵獵地翻滾飛揚。
肆虐的疾風化作無數雙看不到的利爪,撕扯他的頭發,抓撓著后背胸膛,想要將他撕碎、揉爛!
眼前突然閃現出一對血紅雙瞳,仿佛從九幽中探出的厲鬼血獸,殘忍、獰惡、冷酷之意暴漲,直接沖擊著他的心神,仿佛要將他拉進無盡的血腥地獄中。
柳清歡猛地一甩頭,雙眼一閉一開,破妄法目如兩道筆直的劍光,斬開所有幻像,在一片耀眼的光芒中落到那張似乎快要粉碎的普通玉版紙上。
握筆的手因承受了龐大的壓力而重愈千斤,但下筆卻依然穩健,不見絲毫顫抖。
而讓他心驚的是,體內磅礴的法力竟只剩下三四成!
他如今的修為可是金丹后期大圓滿,又是雙丹,法力比同階的修士多一倍還有余,就是這樣,他也有了后繼無力之感。
那獸皮上的字符每多寫一個,需要的法力便以倍數增加。他心里計算著,剩余的法力應該夠寫出獸皮上末尾焦痕處如繁星的幾個圓點。
皺了皺眉,他若有所思地掃過那些焦痕,快速寫完最近幾筆!
轟地一聲,新布下的法陣狂抖了幾下,然后所有光芒突然消失,所有狂暴的氣息如大風卷過般不復存在,飛在半空的各種碎片也墜落于地。
柳清歡遲疑地咦了一聲,眼睜睜地看著寫滿字符的紙呼地一下燒了起來,不過一息便燒成灰燼!
什么意思?就這樣燒沒了?
他環顧四周,整個小間已被摧毀得什么都不剩,要不是法陣擋著,怕是四壁都已垮塌。
但是,不是應該發生些什么嗎?有一刻,他真的以為會有一個散發著兇厲無比氣息的妖獸或隨便什么東西會從虛空中沖出來。
然而,突然之間什么都消失了。
柳清歡抬起右手,手中的毛筆沒有了他靈力的禁錮,立刻散成粉末,碎得十分徹底。
那塊獸皮重新出現在手中,柳清歡撫摸著邊緣燒灼的焦痕,猜測道:“莫非是因為這獸皮被毀去了一些,上面的字符并不完整,所以才最終什么也沒發生?”
想一想,這種可能極大。之前他半途停筆那次,就是所有靈力流動突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