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泰清低三下四了半天,只為了兒子的安危才忍辱憋屈,可眼下聽雨晴說出這種話來,陳泰清再也忍不住了,臉色鐵青!
他已經知道,葉南星不是真心實意要救自己的兒子,整個云夢山上下也不會有人對自己兒子好的。
也是,自家夫妻父子都是凡夫俗子,在人家修仙者的眼里就如螻蟻一般的存在,哪有什么地位?哪有什么分量?
既然這樣,還不如帶兒子回去,就算是死,也死在家里,埋在祖墳之地!
他不再和顏悅色理會雨晴,而是把那包金銀珠寶扔在了地上,張口大聲喊了起來:“義山!你在哪里啊?!父親來接你了!”
陳義山其實早就知道父親來了。
在陳泰清跟雨晴說第一句的時候,他在洞里面就聽見了。
只是他現在又處于妖氣發作的邊緣,渾身發抖,奇寒徹骨,整個人縮在蒲團上,根本無法動彈。
“父,父親,兒子要,要回家……”
他哆哆嗦嗦的說,聲音微弱至極,又隔著厚重的石門,陳泰清哪里能聽得到?
外面的雨晴怒了:“我們世外仙山,不許你大聲喧嘩!”
“義山,義山!”
陳泰清撕破了臉皮,不理雨晴的呵斥,繼續喊叫。
雨晴“唰”的一聲,拔出劍來,厲聲罵道:“不知死活的蠢物,你敢再叫一聲,我就割了你的舌頭!”
陳泰清見雨晴拔劍,驚愕之余,更多的是憤怒,當下拂袖道:“你們這樣跋扈,豈會有救人的慈悲心腸?我的兒子也不用你們救了,我要帶他下山!”
雨晴冷笑道:“你以為這云夢山是你家的,想送人上來就上來,想接人下去就下去?我告訴你,你兒子這輩子都回不去了!他死也得死在山上!”
陳義山既然進了老祖洞,那就是知道了老祖洞秘密的人,無論如何,云夢派也不會讓他下山的。
這一點,葉南星雖然沒有說過,可是雨晴心里也清楚。
“你們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吧!”陳泰清臉色煞白,氣的渾身冰涼,手腳發抖:“既不讓我跟兒子見面,又不讓我帶我兒子離開,你們憑什么?!”
雨晴不屑道:“人情值什么?!是你求著我師父救你兒子的,又不是我們上趕著要救他的!趕緊下山,別在這里打攪我們仙境圣地!”
陳泰清喝道:“我死也不走!”
“要不是師父吩咐不能殺你,你以為你不死?!”雨晴長劍一抖,劍氣縱橫,只聽得“嗤嗤”兩聲,陳泰清袍袖盡裂,雙臂之上各自多了一條傷口,鮮血直流。
陳泰清大驚失色,那少女是隔著丈余遠的距離隨意抖了兩劍,便傷了自己臂膀,虧自己還是武學高手,可連躲都躲不及,凡人與修仙者的差距就這樣大嗎?
“滾不滾?”雨晴森然說道:“再不滾下去,我把你頭發、胡須全都割了,讓你變成個禿頭禿腦的血葫蘆再丟下山去!”
“唰!”
劍氣掠過,陳泰清的發簪、頭巾一起飄落,頭發散披了下來。
“你,你小小年紀的姑娘,怎么這么歹毒?!”
雨晴嘿然道:“說我歹毒?好!我師父不讓我殺你,可沒說不讓我殺你家里人,你再啰嗦,我就去潁川郡,殺你滿門,我看你回去不回去!”
陳泰清驚怒交加,幾乎氣的吐血,可又恐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