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念無端想得心情有些沉重,及時走回了自己的座位蔫頭耷腦地坐下,用特別穩重客氣的語氣說:“凌先生,我等你的吩咐,你什么時候要出去就喊我一聲,我下去開車。”
凌墨言聽出來她顯而易見的疏離,不覺啞然苦笑一下,平和地問道:“陸小姐,你有沒有想過,把你的失憶癥徹底治好?”
陸小念略微怔了怔,悶聲悶調地回答:“當然想過,可是我這種情況,美國好幾個經驗豐富的專家給我檢查后都說了,很難徹底治好,能恢復成現在這樣和我爸媽團聚,我已經很知足了。”
“如果我說可以幫你治好,你愿意配合我嗎?”凌墨言低啞地接話。
“可以幫我治好?”陸小念訝然轉過了頭,不太確定地看著他:“你有辦法讓我恢復從前的記憶?”
“是的,我有辦法。”凌墨言覺得這樣和她說話相隔得還是遠了點,當即又起身走到她的身邊,低沉篤定地說:“我能讓你恢復健康,但是需要時間,也需要你配合。”
陸小念低垂下眼睫避開他灼灼有力的視線,興致不高地問:“我要怎么配合?”
“至少,先跟我去醫院里做個全面檢查。”凌墨言迅速進入到嚴謹認真的工作狀態,正色地說:“確定了你記憶消失的原因,我就能對癥下藥為你制定完善有效的治療方案。”
“我不去。”陸小念不假思索一口拒絕,那張清麗絕倫的小臉清晰可見地籠罩上了一層抗拒的陰霾:“我已經做過很多次檢查了,一丁點都不想再去醫院,更不想再做你說的全面檢查,那些檢查有時候弄得我頭疼得像要死掉了一樣,我寧愿不檢查。”
想到她在失蹤的這一年多里,因為腦部受傷而可能遭受到的各種煎熬難捱的痛苦和折磨,凌墨言的胸口,再度清晰地傳來碎裂般的劇痛。
他真的,好心疼好自責,幾乎是本能地俯過身握住了陸小念的手:“小念,對不起,我沒有照顧好你……”
“干什么啊?你別拉我的手!”陸小念猶如一只驟然受驚的小動物,倏地一下就站了起來,面紅耳赤甩開了他的手:“凌先生,我雖然是你的秘書,可你總要尊重我,最好不要在辦公室里對我有肢體上的觸碰,還有,你還是叫我陸小姐吧……”
凌墨言黯然收回手臂按了按脹痛的太陽穴,眼眶明顯泛紅,聲調卻依然柔和至極,似乎生怕嚇住了她:“好,陸小姐,我會尊重你,如果你暫時不想做腦部檢查,我們就等一段時間再去醫院,好嗎?”
陸小念見他態度這么好,又有點過意不去,重新坐回到座位敷衍了事地說:“到時候再說吧,反正那種頭疼的感覺,我再也不想經受了,寧愿不想起來算了。”
凌墨言垂下幽深如海的黑眸深深地凝視著她,一字一句地做出許諾:“你等我的消息,我一定想出辦法,讓你頭不疼也能想起來所有的事情。”
汗,這世上會有這樣的辦法嗎?
這個凌墨言,能有那么厲害嗎?
陸小念并不相信他的話,只是實話實說應道:“不管你想不想得出來辦法,我也不可能單獨跟你做什么檢查和治療,我去醫院,肯定要阿琛陪我才行。”
凌墨言按壓住心底四處蔓延的疼痛,沙啞著嗓音艱澀地說:“只要你能完全恢復健康,讓他陪你,也行,我接受他去醫院陪你……”
陸小念抬頭看了看他那讓人辨不出太多情緒的俊朗容顏,也不知道再說什么才好?干脆生硬地轉換了話題:“凌先生,現在我有什么工作要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