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月的聲音很輕很淡,偏說出的話讓李嬤嬤和太妃臉色皆是一變。
“云小姐,此言當真?”李嬤嬤只覺心跳加快了幾分,“太妃娘娘的身子一向很康健,怎么會……”
云扶月笑笑,又拿出一根針消毒,答道:“這血塊早就壓迫了太妃娘娘的大腦,只是她還算幸運,沒有壓迫到視網膜神經,否則的話,太妃娘娘早就看不見了。”
在現代,這樣的案例不少,但畢竟有開顱手術在,云扶月也跟著師父做過不少,大部分還是能隨著時間化開的,少部分化不開的,經過手術也能恢復正常。
當然,這只是少數人,畢竟以她師父的身份來說,不是有錢人亦或大人物,是夠不到資格去找師父救治的。
云扶月壓下心里的思緒,將第二根銀針夾在指縫里,又掏出第三根銀針。
這針又細又長,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寒光,太妃只看一眼,就覺得頭暈目眩,再想到這東西要插進自己的腦袋里。
太妃捂住胸口:“不行,我不要針灸,你……你沒有別的法子么?”
云扶月的眼神冷了下來:“想活命,就別討價還價,只有這一個方法,過期不候。”
被云扶月懟了一句,太妃來了氣:“這就是你為哀家看診的態度?”
“我看了這么多病人,也沒哪個像你這么多事。”云扶月毫不猶豫的開口,單手扶住太妃的肩膀。
“先化開少部分淤血,后面你還要吃藥排除體內常年累積的慢毒,忍著點。”
話落,云扶月手里的第一根銀針直接刺入了太妃的穴位。
這銀針刺穴乃是中醫傳統,最早在《帝王世紀》中記載,有伏羲嘗百草而制九針一說。若是在普通的大夫手中,這一副銀針只能發揮半成作用,可在云扶月手里,她卻能將其作用發揮九成以上。
太妃緊閉上眼,身子緊繃,然而云扶月的針入腦,她緊鎖的眉頭竟然漸漸舒展開,時間長了,那些刺入體內的細密疼痛慢慢化為一股柔勁,如同有新生嬰兒的小手在幫她按摩著頭皮一般,十分熨帖。
云扶月瞧著這老太太的表情,笑道:“舒服吧?”
太妃冷哼一聲,語氣淡淡的:“有什么可舒服的,不過是普通的治療。”
云扶月算是看穿了她的傲嬌勁兒,沒跟她計較,專心的將剩下幾根銀針一一刺進太妃的穴位。
末了,她走床邊,坐在太妃身前,柔聲道:“我現在用內力混合方才的藥勁,先把你額頭的火氣化開。”
她說的火氣,正是太妃因為頭疼而常年揪眉心所留下的紅印。
“一些小紅印,哀家不覺得需要治療。”離得近了,太妃變得更加不自在起來,慢慢道。
“太妃娘娘,您不是經常說這紅痕太礙眼,害的您每回出門都要帶抹額。”李嬤嬤忙道,“如今云小姐要幫你治,這不是兩全其美的事。”
“閉嘴。”太妃睜眼,凌厲地瞪了李嬤嬤一眼,“就你嘴快。”
說完,她再去看云扶月,果然在她眼底看到一絲笑意。
太妃心里又升起一股火氣兒來,總覺得自己今天在云扶月面前落了面子。
“我這可不是為了幫你。”云扶月不由分說,一手穩住她的頭,另一手的三指并攏,指尖在太妃眉心緩緩揉動著,控制著將一層薄薄的內力裹在指尖,以熱氣化進太妃的眉心,一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