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的氣氛隨著云扶月輕飄飄的一句話而變得緊張。
前面的幾個官兵不由自主了停了腳步,狐疑的轉頭。
趙大人皺著眉看向聲音的主人,在發現出聲的人是云扶月后,他的漫不經心立刻換成了尊重,對著云扶月拱了拱手:“原來是鎮北侯,不知鎮北侯這話是何意?”
對這個治安府府尹趙大人,云扶月還是有著幾分好感的,她稍稍挪動了一下身子,露出了不遠處慘死的錦衣少年。
“您面前的這位,是西京的太子殿下,而我與攝政王攔下他的原因,也是因為他不知禮數,當街殺人。”
游寒錦瞇了瞇眼:“是他先打死了本宮的馬。”
他一開口,周身的陰冷氣息就彌漫出來。
趙大人身子一震,臉上的表情慢慢變得古怪。
云扶月沒管他,重新對上游寒錦:“如果不是你蠻橫無理,欺壓百姓,枉顧平民的性命,他又怎么會對你們的馬出手。”
游寒錦陰森一笑:“賤民就是賤民,本宮是要進宮與你們陛下談事,那老婦敢攔路,死不足惜。”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起來,趙大人越聽心跳就越快。
他突然想到前些日子得到的消息,說是西京太子將要進京。那時候他還沒怎么在意,畢竟他的官位低微,從屬京兆尹之下,就是西京太子來了,他也沒機會見到。
可誰能想到,不過短短兩日時間,他竟然在大街上正面懟上了西京太子。
甚至還要出兵捉拿他。
捉拿殺人不眨眼的西京太子?
趙大人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只覺得雙腿一軟,耳中嗡鳴聲一片。
想到自己原本是和兵部尚書在下棋,舉報的人來了以后,本來點名是找兵部尚書的,可左丘尋卻笑呵呵的摸著胡子,言明只是普通的治安問題,讓他去處理。
那時候他也沒想太多,直接帶人過來了。
現在仔細一回味,那老匹夫分明是知道這事棘手,不愿得罪人,才讓他出來做冤大頭。
趙大人深吸一口氣,冷不丁對上游寒錦身旁黑衣人陰森的目光,剛鼓起的勇氣差點又消散。
“攝政王,鎮北侯,這件事……”趙大人組織著語言,“雖說西京太子擾亂了京城街道的秩序,但事關西京,以微臣之見,此事最好還是進宮,交由陛下定奪。”
說完,他飛快的看了夜凌淵一眼。
沒從男人眼中讀到不悅的情緒,趙大人暗中松了口氣。
下一秒,他的心又高高的提了起來。
只因鎮北侯云扶月搖了搖頭。
“趙大人,你說的不錯,他的確應該進宮向陛下請罪,可是現在百姓們的生意都毀了,就這么讓他安然進宮,豈非寒了百姓們的心?”
寒了百姓的心?
趙大人欲哭無淚,現在不是寒了百姓的心,而是看那西京太子隨行官的表情,他的小命就要不保了。
“鎮北侯。”趙大人試圖讓云扶月看到他的窘迫,“事關重大,下官實在不能隨意論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