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話是這么說,云扶月不會放在心上,當即搖了搖頭。
聯想到白狼王對她的欲言又止,云扶月對陳安年的話信了八分。
“既然沒有達到能化形的境界,說到底也不過就是個野獸,再難對付,也總會有辦法。”
云扶月滿不在意,一點點數著身上剩下的物資,同時拿出那份地圖鋪開,指著一個綠點,“按照林五娘丈夫地圖所寫,我們現在應該處于這個地方。”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順著一條小路往地圖右上角移動:“以林五娘那個山谷為中心來推算,恒河秘境的內層應當在這里。”
“如果接下來一切順利,不再遇上什么阻礙,我們最多只需要三天,就能到達幽蘿之境的東側。”
云扶月的聲音淡淡的響起,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緊張感:“赤兔火龍獸就在東側的百花山谷,你的消息確定無誤吧?”
男人點了點頭。
他的視線不知不覺從地圖移到云扶月的臉上,打量著她側臉完美的線條,在云扶月即將察覺之際,又轉瞬移開。
沉默了半晌,陳安年干脆仰身躺在草地上,瞇著眼睛望天。
“我沒怎么來過這里,所以對恒河秘境的路線不熟悉,不過那赤兔火龍獸的所在,是萬萬不會出錯的。”
畢竟為了“那個”東西,這些年來,他可謂絞盡腦汁。
為了此行,他不惜與步非址達成交易。
陳安年的眸色越來越深,某一時刻,他忽然開口:“話說回來,月兒你和鬼醫好像很熟?”
他的聲音帶著絲絲柔和,語氣尋常。
“步非址?”驟然提到那個男人,云扶月打了個冷戰,連連搖頭,“不熟,誰會跟那個妖怪熟?”
說起來,她似乎很久沒有步非址的消息了,自從那日他到攝政王府去取雙生丹后,此人就如人間蒸發了般,徹底消失在夜凌淵的情報網中。
“也是,步非址此人性情怪異,喜怒無常。”陳安年唇角微勾,笑容很冷,“他活在世上幾百年,秘密太多了。”
秘密么?
云扶月的腦中浮現出初見步非址時候,在孤殺城的街道上,那個于陽光中笑容燦爛的少年。
任誰也不會想到,就是這么一個稚嫩無害的少年,卻是人命無數,醫毒雙絕的鬼醫。
“活了幾百年,不應該是個鶴發雞皮的老人么。”云扶月喃喃自語。
話了,一絲難以言喻的感覺自云扶月心底劃過。
是了,為什么步非址活了這么多年,還是個少年?
換個角度來問,他為什么能活那么久?
云扶月停下手中的動作,坐在陳安年旁邊,俯身看著他:“鬼醫到底是人還是鬼?”
陳安年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他當然是人了。”
“既然是人,又怎么會有那么長的壽命?”云扶月眉頭微皺,聯想到心底一閃而過的想法,覺得有些荒謬。
“難道太上皇所尋求的長生之道,答案就在步非址身上?”
若非是長生之術,步非址怎么能保持容顏停留在十七八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