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百花山谷深處,花香伴隨著微風陣陣傳來。
谷中心因為溫泉為形成的湖泊將頭頂的藍天倒映其中,使這一方天地更加明亮遼闊。
若是不看別的,那么此處當真是個十分適合萬物生靈的地方。
只是此時的湖邊,一座巨大如小山頭的身軀無力的趴在地上,離得近了,還能看到那龐大身子上隱隱發出的黑氣。
這東西正是被云扶月毒死的赤兔火龍獸。
然而就是這樣一頭失去呼吸,衰亡不久的猛獸,此時此刻,竟然再度睜開了眼睛。
如果在從前,有人告訴云扶月,人死能夠復生,她一定會嗤之以鼻。
因為即便是醫學技術發達的現代社會,這樣的科技依舊不存在。
可是,在夜王朝的巷子里,在親眼見證那個厲晟厲道長的心臟被巨弩貫穿后又詭異的復活,云扶月對心中一直秉持的理念已經有所動搖。
更何況同樣詭異的一幕,又在她的眼前重新上演了起來。
“那東西又活了?”云扶月愣愣的看著赤兔火龍獸睜開眼睛,巨大的眼球四處轉動,心跳如鼓,“這怎么可能?”
嘴里喃喃自語,云扶月已經下意識的握緊了長冰劍。
“的確是有些詭異。”陳安年眸光閃動,視線自云扶月的臉上跳動到不遠處的赤兔火龍獸身上,略微思索,點出其中的關鍵。
“赤兔火龍獸既然能被稱為恒河秘境內層的神獸之一,自然有著非比尋常的能耐,如果真的就這么簡簡單單的被毒死,那么他一人守護在此,也顯得太弱了。”
如果赤兔火龍獸具有重生的能力,一切就說得通了。
死亡,重生,再死亡。
如此一來,赤兔火龍獸還真具有守護這片泉眼的能力。
“算了,不管怎么樣,我們先撤。”云扶月摸了摸心口,那里貼身放著一株她冒死從湖心摘下的碧瑩天香草。
“現在他剛剛恢復生機,心有余而力不足,趁著他還沒發現我們,趕緊走。”
兩人對視一眼,最后看了眼赤兔火靈獸,終于不再猶豫,屏息沿著來路悄悄離開了湖周。
一路朝外行進了小半日,云扶月與陳安年才在谷邊停下,找了個隱秘的地方安身。
一直到坐下,陳安年都罕見的保持著沉默。
云扶月將沿路摘的幾個野果遞給男人,瞥見他略顯暗淡的神色,一頓,旋即若無其事的移開目光,隨口道:“在想什么?”
她的目光雖然隱秘,陳安年還是察覺到幾分,不由苦笑一聲,雙手枕住后腦,倚靠在樹干上。
“我在想,我體內的陳年舊傷,怕是好不了了。”
頓了頓,他把玩著手心小巧的果子,清澈的眼眸里波光粼粼:“實不相瞞,赤兔火龍獸體內的玉經珠傳說能重塑經脈,再嚴重的內力損害都能修補,所以……”
男人輕輕搖了搖頭。
云扶月倒也沒想到陳安年要玉經珠是打著這樣的主意。
想到他體內亂成一團的經脈與四處可見的內傷,云扶月開口:“你是擔心著赤兔火龍獸能一直重生,你永遠也拿不到玉經珠?”
男人沒吭聲,算是默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