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月的意識浮浮沉沉,沉沉浮浮,兩世的記憶相互糾纏,她卻偏偏像個局外人、旁觀者。
云扶月像是被人放在一葉扁舟上,于大海的浪濤中慢無目的的漂泊。
不知何時,也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找回了自己的意識,緩緩睜開了眼睛。
耳邊似乎有混亂嘈雜的聲音,隨著一聲巨響,眼角的余光能隱約看到巨大的院門倒下。
隨后,略顯稚嫩的聲音響起:“云扶月,爹說了讓你住在偏院里,你若是再胡亂往外跑,就別怪我收拾你。”
一道破空的鞭聲從天而降,打在云扶月的小臉上。
火辣辣的疼——
“嘶——”
云扶月逐漸回神,眉心微皺,眼底劃過一絲冷意,抬頭。
卻見到一個古色古香的紅衣少女,眉眼間與云晴涵有八分相似,只是略顯稚嫩。
她一愣,那少女的鞭子已經再次落下。
云扶月不屑的撇了撇嘴,就要擋住這一擊。
然而,身體并未隨著她的心念而動,那長長的鞭子帶著火辣辣的勁道,狠狠的抽在了云扶月細嫩的胳膊上,皮開肉綻。
這是……怎么回事?
云扶月有些不解。
那些疼痛混著屈辱與難過交織在一起,云扶月能感受到臉上晶瑩的淚水。
再然后,她緩緩站了起來,快步跑回了屋里。
坐在鏡子前,“云扶月”抬起胳膊,對著銅鏡擦拭著傷口,小聲啜泣著。
云扶月也趁機打量著四周的環境,這里竟是鎮北侯府那間小別院,只是這時還未她剛穿越來時那么破敗。
面前,鏡中的容顏雖然與她有些相似,但卻稍顯年輕,也顯得有些營養不良。
云扶月漸漸回過神來,意識到,現在她看到的,大概是原主曾經的某一段記憶。
“這些日子身子越來越笨拙了,看來是有人等不及了,只盼能早日完成與翼的婚約,離開侯府。”
女孩黯然的喃喃自語,云扶月咀嚼著話里的信息,理了個大概。
這應該是她還沒懷上小寶之前,她身上還有與五皇子的婚約,但身體的毒卻已日漸積累到一定程度,侯府里那些狼子野心的人開始按耐不住,露出了真面目。
在父母新亡之時,云正罡等人還知道收些,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世人漸忘了鎮北侯云正奕夫婦的功績,云正罡就愈發得寸進尺。
似是哭夠了,也或許是天色漸黑,桌案上的“云扶月”抽噎著起身,去柴房拿了兩個饅頭生咽下去,而后躺在床上,漸漸入睡。
床上的“云扶月”閉上了眼睛,在她身體里的云扶月的眼前也隨之一黑。
……
不知過了多久,眼前的黑暗逐漸退散。
“你真的愿意幫我?”少女喜悅的聲音讓云扶月再度轉醒。
周遭是吵鬧的喧嘩聲,看樣子,是在某個市集里。
云扶月試圖抬手,不過這具身體仍然沒什么反應。
看來她還在原主的記憶中。
“呵呵,女娃娃倒是奇特,你這身毒……”一只蒼老的手抓住了“云扶月”的胳膊,老婦人上下打量著眼前消瘦的少女,“你這身毒很有意思。”
原主被這老婦人的話嚇了一跳,驚疑不定,防備的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