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院的院角,高大的銀杏靜靜聳立著。
樹下,紫衣男人下巴微抬,神色冰冷,眼神深邃。
陽光透過銀杏樹繁茂的枝葉,投下一片陰影,而位于陰影中的人面色淡漠,刀刻的五官棱角分明,隱隱將人拒于千里之外。
他在看著她,眼底沒有感情。
云扶月的向外走的動作一僵,臉上閃過幾分心虛與慌亂。
“攝政王……”云扶月張了張口,卻沒想好下文要怎么編。
樹下,男人唇角微勾,冷冷的笑了。
四周的溫度隨著他的動作而頃刻間下降,若有若無的殺氣隨之蔓延,將溫暖的陽光打碎。
自身被夜凌淵的氣息鎖定,云扶月尷尬的擠出一絲微笑,干巴巴的解釋道:“我只是出來的時候……迷了路,對……”
云扶月一口咬定:“我迷了路,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里來了。”
說到最后,云扶月的氣息萎靡下來。
好吧,這個理由實在蹩腳,連她自己都不能說服。
聞言,對面的男人倒沒有過多的情緒,微微瞇起眼睛,淡淡道:“迷了路,所以剛好沒往前廳走,而是穿過連廊,來到府內的后園。然后又剛好準確的找到她的院子,剛好躲到了房后?”
夜凌淵一連三個剛好,每說出一句,便往前一步,話落,堪堪停在云扶月的面前,居高臨下的打量著她:“云晴涵,我是該說你來本王府上打著別的目的呢,還是該嘲笑厲晟派了個蠢笨之人,如此輕易便露出馬腳?”
他突然抬手,單手掐住了云扶月的脖子,手心微微用力,眼中爆發出一股難以掩飾的冷意:“不如本王即刻將你擊殺在此。”
“唔——”
云扶月悶哼一聲,感受著男人身上不帶一絲一毫其余情緒的殺意,忍不住抬眼,對上夜凌淵的眸子:“你……”
云扶月剛吐出一個字,脖子上的力道隨之一松。
“要死,也不能死在這里。”夜凌淵居高臨下的俯視著云扶月,眼底深邃而黑暗,“帶著你的車夫,立刻滾回云家。”
要說前一句,云扶月還有所預料,可聽得男人吐出后面一句話,她便是一愣。
“你不殺我?”下意識的吐出四個字,云扶月縮在袖子里的手虛空抓了抓。
夜凌淵沒有再看向云扶月,唯獨聲音依然冰冷:“你是云家人,要處理,也不該由本王來處理。”
“現在,立刻滾。”
吐出最后一句話,夜凌淵點了點頭。
而后,院內閃過兩道人影,正是臨風和白鷹。
兩人一左一右將云扶月隱隱裹挾在中間,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強硬與冷漠,帶著云扶月往外而去:“云大小姐,請吧。”
原本對著自己嬉皮笑臉的臨風如今變得這么嚴肅冷漠,倒是和現在的夜凌淵如出一轍。
原來面對旁人,這幾人一直沒什么多余的情緒。
云扶月跟隨臨風白鷹一步步往院外走,眼角的余光一直朝夜凌淵看去。
微風拂過,男人的衣袍輕動。
云扶月心神一動,忽然開口:“攝政王。”
不遠處的小道盡頭,夜凌淵的步子未曾停留,轉瞬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