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年殿內。
夜星晴懶洋洋的居于軟塌之上,手邊的矮桌上放著一只空碗。若是離得近了,還能從碗里聞到淡淡的腥味。
很明顯,這碗里裝的是血。
“事情辦的怎么樣了?”擦了擦鮮紅的唇,夜星晴抬眸,開口,姿態慵懶,卻自帶威壓。
殿下,李英僵硬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云扶月果然和我們預料的一樣,分寸大亂。”
白日里不管是攝政王府里發生的事,還是林家客廳里發生的事,都已被密探一五一十的告知了李英。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計劃如期進行。
“以云扶月的個性,不親眼見到林鴻志,她是不會死心的。”李英唇角的笑容慢慢變冷,語氣興奮,“我早就吩咐林雄這幾日緊閉府門,誰也不見,五日之后帶著舉家離開京城。至于云扶月么……她一定會追上林家的馬車,親自見一見林鴻志。”
說到這里,李英的眼底涌起深深的陰蟄,仿佛已經將云扶月抓到手里:“到時候,云扶月就如落網之魚,再也沒有重歸于水的余地。”
聽得李英之言,夜星晴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
李英不愧是京城里最出色的,他腦子里的東西,既然是連他親生父親李峰都比不上。
“云扶月千算萬算,唯獨沒算到在剛抓到林鴻志時,你就已經派人與林家接洽。”夜星晴的手指互相磨砂了幾下,柔和的笑了笑,“這么長時間的接觸,林家早就不會再信攝政王府的人,你做得很好。”
李英拱了拱手:“一切都是為了陛下的大業。”
五日時間,一晃而過。
第六日的清晨,天色蒙亮。
街道上還未有多少早起的人,林府的大院里就已經燈火通明。
府內的家丁來來回回的忙碌,將行禮搬到馬車頂部。
又過了沒一會,一量精致的馬車便是自府內而出,洋洋灑灑的往城門口走去。
時辰還早,城門口正是宵禁的時刻,那馬車被攔了下來。
不過,在車夫向守城的士兵出示了一面小小令牌之后,那原本態度強硬的士兵既然變了臉色,恭恭敬敬的將城門打了開。
馬車就這么借著黑夜的掩蓋出了京城,一路沿著土路往別的城市急速駛去。
這樣的全速前進持續了一個多時辰。
突然,駕車的車夫臉色一變,猛地勒馬。
“怎么回事?”車內人帶著怒氣的聲音響起。
“老、老爺,前面……前面有人……”車夫顫抖著開口。
借助月光,能夠看見前方的場景。
只見空曠的大路中間,不知何時站了兩個黑影,一動不動的看著馬車的方向。
此情此景,又是在這般四下無人的深夜,這一幕令人毛骨悚然。
見馬車停下,那兩個影子動了動,一陣馬蹄聲響起,兩人慢慢走近。
離得近了,兩個攔路人的模樣愈發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