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憐尖銳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喚回了屋內二人的思緒。
云扶月抿了抿唇,從夜凌淵手中抽出自己的手,道:“我晚上剛要睡覺,就看見窗外閃過人影,那人看著像是……”
云扶月的視線自屋內侍衛的身上一點點移動到門外嬌滴滴的,一身白衣的藝憐身上,若有所思。
頓了頓,她接著道:“后來,我跟著那人影一路到了這里。緊接著,守夜嬤嬤就出現了。”
云扶月撇了眼床上滿身是血的太妃,語氣歉然:“方才我探鼻息,恐怕已經……”
“太妃娘娘啊!”
守夜嬤嬤雙腿一軟,“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老淚縱橫:“老奴自進宮起便蒙受您的恩情,這一晃就是三十余年,沒想到今日卻……是老奴沒護好您,是老奴沒用……”
一邊說著,她竟開始左右扇起自己的巴掌來:“您走了,老奴還茍活著干什么,不如隨您一起去了。”
云扶月心道一聲不好,果然那老嬤嬤下一秒就站起來,直直的往著侍衛的刀上撞去。
屋內的男人皺了皺眉,內力迸發,輕易的將侍衛手中的刀擊落,守夜嬤嬤自然也撞了個空。
“叮鈴——”
刀落地的聲音格外清脆,映襯著老嬤嬤的哭聲,竟讓人眼眶鼻頭止不住的發酸。
門外,藝憐擦了擦眼角的淚,上前幾步,扶起那嬤嬤,聲音里帶著哭腔:“嬤嬤,憐兒明白您對太妃的心,可既是太妃信任的人,也該知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抓住兇手。”
她的視線往云扶月的方向飄:“太妃娘娘儀態萬千,待人和善。到底是什么人,能沖破防守,大搖大擺的跑到娘娘的寢宮里來行刺。”
老嬤嬤的哭聲一頓,像是想到了什么,渾濁的老眼順著藝憐的視線看向床邊的云扶月。
太妃雖然性子潑辣了些,但對宮里的下人一向很好,況且安寧宮是皇帝親自下令嚴密防護的宮殿,怎么可能會有刺客能輕松進來,又全身而退。
最主要的,她帶人進來的時候,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云扶月。
她的手上還沾滿了滾燙鮮紅的血。
“是……是你!”守夜嬤嬤哆嗦著嘴唇,指著云扶月,“一定是你,除了你,沒人能悄無聲息的過來對太妃娘娘下手,一定是你!”
一邊說著,守夜嬤嬤跪在地上,滿含眼淚的懇求道:“攝政王,老奴知道你喜歡這個女人,可您仔細想想,整個安寧宮上下都搜遍了,根本沒有刺客的蹤影,云小姐又如此巧合的出現在這里,難道您真的要包庇這個女人么?”
老嬤嬤一開口,周遭的守衛再次拔出了刀,隱隱圍著云扶月。
這些人乃是直屬皇帝的,專為保護太妃,并不受夜凌淵的管轄。
整個房間內的氣氛再次緊繃起來。
夜凌淵皺了皺眉,沒說話,只是靜靜的執起了云扶月的手。
這般態度表明無疑。
老嬤嬤只覺遍體生寒,再也忍不住哭出聲來:“太妃娘娘,終究是您信錯了人啊,攝政王已經被這女人迷得什么也分辨不出了。”
一旁,藝憐不忍的扶住老嬤嬤搖搖欲墜的身子,悲愴道:“王爺,云扶月刺殺太妃,整個守衛隊都親眼所見,鐵證如山下,難道您還不愿相信么?”
回答她的是夜凌淵冰冷如刀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