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扶月先是在那塊巨石上坐下,從懷里掏出自己隨身攜帶的銀針,扎了幾個穴位。
可拔掉針之后,云扶月仍舊聞不到任何東西,她終于放棄了這個,從懷里摸出一瓶毒,捏在手心,再一次朝著面前的濃霧出發。
這一次云扶月沒有再繼續兜圈子,她好像走出了剛才那個環境,沒再回到原來的樹下。
周圍的景象完全陌生,但霧氣仍舊沒有消散,只能一邊走一邊觀察。
走著走著,云扶月面前的景色豁然開朗,周圍的霧氣都停留在身后,面前出現了一處懸崖。
懸崖的對面是另外一座山,那邊沒有濃霧。云扶月朝崖邊的方向靠近,低頭一看,腳下是萬丈深淵,底下黑黝黝一片,看不清是什么景象。
身后的濃霧還沒有消散的跡象,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懸崖邊形成了一條分界線。
好不容易獲得了有限的視野,云扶月馬上在四周觀察起來,可視線一轉,她就在一旁的一個大樹邊看到了一片熟悉的黑色衣角。
是夜凌淵!
云扶月面色一喜,趕忙快步朝那里跑去,直到走近之后才緩緩慢下腳步。
她發現夜凌淵一直靠在那棵大樹后沒有動過,甚至自己的腳步聲已經這么大了,他都沒有回頭。
頓時一股不好的預感籠罩在云扶月的心頭,她放慢了腳步,一點一點朝那個方向靠近,終于看清了樹后的全貌。
只是看了一眼。云扶月的眼睛便立刻瞪大,不自覺的向后退了兩步,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
夜凌淵倚靠在這棵樹的背后,雙眼緊閉,唇邊有一絲鮮紅的血跡蜿蜒而下,他不知是哪里受了傷,身下有一灘血跡蔓延擴散,已經變成了黑褐色。
最讓云扶月難以接受的是,她看不到夜凌淵的呼吸。
云扶月顫抖著伸出手去觸碰夜凌淵的脖頸,手下肌膚冰涼僵硬,摸不到一絲心跳。
夜凌淵死了。
有了這個認知,云扶月一時還沒能回過神來。她眼神怔愣的蹲在那里,靜靜的看著面前悄無聲息的夜凌淵。
“夜凌淵,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好半天云扶月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伸手去又探了探夜凌淵的脈搏,沒有任何動靜。她逼著自己保持冷靜,低頭開始翻找他身上的傷口。
很快,云扶月就發現了夜凌淵后背的一道傷口。
那傷口一直自他的左肩處蔓延至腰肌,深的讓兩側的皮膚都向外翻轉開,露出里面的森森白骨。
云扶月不敢想象這樣的傷口會讓他有多痛,只是機械地從懷里掏出藥瓶,扯開傷口周圍的布料開始給他包扎。
清創消毒,縫合包扎,云扶月的每一個動作都做的一絲不茍,手下的動作也放得很輕,像是生怕吵到他一樣。等到做完這一切,云扶月在抬頭時,卻發現面前的人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她終于崩潰了,雙眼通紅的落下兩行眼淚,聲音里帶著濃濃的鼻音。
“你這是做什么?不是還要陪我一起找我娘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莫名其妙死在這兒了?夜凌淵,你答應過我,答應過我會陪我一輩子的,你快醒醒,你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