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羊元老、柳元老,好久不見好久不見。”離草堂里,一個跛腿的青年笑嘻嘻地湊上來跟元老們打招呼。
瘟神。羊元老看看孫瀟然,再看看莊亦墨,只感覺被瘟神包圍無法呼吸。
趙元鶴閉關了幾百年,自然沒聽說過孫瀟然的英勇事跡。看見羊元老生無可戀的樣子,他有些好奇地看向了柳颯。柳颯將趙元鶴拉去一旁,低聲向他解釋。
“瀟然吶,好久不見啊。”熊元老舉起熊掌拍在孫瀟然肩上,打得他一個趔趄。
“熊元老還是這么老當益壯。”孫瀟然咧咧嘴,視線挪到了一旁觀看武器的莊亦墨身上。
莊亦墨正在沉思,他越看這鋪子里的武器越覺得熟悉,總感覺自己見過同類材質的東西。
他當然見過同材質的東西,不但見過,還斬斷了十幾把。今日鋪子里的元老,幾乎都是受害者。
“這位是?”孫瀟然向莊亦墨打了個招呼。天城區的元老和陌生面孔來逛離草堂,可真是件稀奇事。
“莊亦墨。”莊亦墨回打招呼。
“孫瀟然。”孫瀟然有些開心,他一眼認出這個打招呼的方式是南部的:“你來自南部地區嗎?”
“不是,但是我去過南部地區。”提起南部地區,莊亦墨百感交集,語氣也變得有些冷淡。
“這天心聚會旁邊有家小店做菜頗為好吃,能不能跟我聊一聊南部地區的事情呀?”孫瀟然沒能聽出對方語氣的異常,更加熱情地邀請莊亦墨。
莊亦墨的內心五味雜陳,但是孫瀟然一臉期待的樣子又讓他無法拒絕。
那是游子特有的神情。
“秦前輩死了?秋白也死了?啊?”孫瀟然傻在了椅子上。
他離開家的時候焰梅城一片繁華,齊秋白更是他從小的玩伴。他實在沒法把莊亦墨口中的南部地區和記憶中的南部地區聯系到一起。
孫瀟然是三十多年前離開南部地區的,當時他還是個十幾歲的少年。他那老頭子看看練武奇才齊秋白,再看看秦家失而復得的秦太古,最后看看吊兒郎當的孫瀟然,只感覺人比人該死貨比貨該扔。
“老爹我知道你的難處。”在無數次練功時摸魚被抓個現行后,孫瀟然跪在地上挺直身體,大義凜然地對孫斷水說。
孫斷水不停地用手撫順自己的氣,將聲音放緩:“你小子也懂點事,爭氣一點。”
“你看你為什么生氣,全是因為你有事沒事老跟人家比,你看你老跟人家比啥,不如研究研究如何快樂的度過你的老年……呀啊啊啊啊啊啊啊!!!!!”眼見孫斷水氣的手指顫抖摸向腰間佩刀,孫瀟然從地上爬起來就跑,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蹤影。
實不相瞞,孫瀟然那手爐火純青的鎖武器絕活,全是在對抗孫斷水的時候練出來的。
興趣不一定是人最好的老師,但生存一定是。
最后孫瀟然瀟瀟灑灑的留書一封,大半夜翻墻提著行李就跑了。
直到現在,孫瀟然還記得那天晚上孫家的墻堆著草堆,他一腳踩進去沾了一身草灰,最后黑著臉回去又換了一身衣服才跑的。
不知不覺也三十多年過去了。
從他人口中聽到家鄉物是人非是一種很復雜的感覺。游子心中都藏著一個家,但是那個家早已不是游子記憶中的樣子了。孫瀟然第一次感受到如此深切的蕭瑟之情。
“見笑了。”孫瀟然轉過臉去擦掉了眼角的淚水。
天心集會的北部有家偶爾開門的鋪子。
這鋪子沒有名字,也沒有固定的營業時間,但只要一開門,就必定人滿為患。
孫瀟然已經平復了情緒,在鋪子不遠處樂呵呵地看著進進出出的小姑娘大美女,拉著莊亦墨就開始八卦:“嘿嘿嘿,快看快看,粉衣那位,三江門第一美女萬珊珊。這這這,往這看,白衣那位,重山派的許元老,又美又強的代名詞。”
打過一次,實力馬馬虎虎。莊亦墨依稀記得這位許元老是用水袖的。等等現在不是思考這個的時候,為什么旁邊這人笑的這么猥瑣。莊亦墨嫌棄地后退一步。
“你是不是在好奇這家店賣什么?”孫瀟然壞笑著問莊亦墨。
天心集會不是賣法器的嗎?
看著莊亦墨略帶疑惑的眼神,孫瀟然笑了起來:“你一定猜不到,這家店賣的全是衣服和胭脂水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