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自云層中傾斜而下,略帶暖意的風穿過窗戶的細縫送來三分微醺的倦意,無論怎么看,今天也是個適合游玩的好天氣。
但看著窗前笑瞇瞇的白羽平,趙谷澈只感覺魔旌兒的陰影又爬上了心頭。
“平子哥。”趙谷澈怯生生地喊了一句。
“嗯?”白羽平懶懶地應了一聲。
“你當時能走吧,為什么不走?”趙谷澈有些困惑。
初遇那天自己被制住,不敢輕舉妄動;六隊躺了一地,毫無還手之力;其他隊伍尚未趕來,無法形成有效包圍圈,怎么看也是個隨時能逃的場景,可……
澈看向籠子:“你該不會有什么特殊……哎呀!”
話還沒說完,他就被白羽平一指節敲在了頭上。
“當時魔物就埋伏在附近。”白羽平這次沒有賣關子。
也不知從他哪摸了根草葉出來,順手叼在了嘴里:“我是隨時能走,可若是你死在這個時間差里,我就是長一百張嘴都說不清。”
的確,趙谷澈還沒忘記那個神秘的白衣人,不過……
“我也沒那么好殺吧?”趙谷澈抗議道:“前后就那三分鐘功夫。”
白羽平轉頭看向窗外,嘴角噙著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
“好了好了,平子哥你別說話,我知道了、知道了!”趙谷澈趕緊開口,他可不想再聽見什么打擊人的話語了。
窗外鶯啼婉轉,一行飛鳥撲簌簌地飛過小樓。
白羽平久未開口,趙谷澈有些窘迫。他小聲說道:“其實不還有六隊的人在嘛……”
“那不是一隊瞎子么?”白羽平毫不客氣地接話到。
“……”
想著六隊言辭鑿鑿地對他說,當時看見的就是白羽平,趙谷澈竟然不知道該用什么話反駁。
“哈、哈,魔物的幻術是有點難纏哈。”他干笑了兩聲,隨即想到了更嚴重的事情。
他上前拉住白羽平的衣角,低聲說:“我哥是個粗人,脾氣暴躁,你可千萬別跟他計較。”
“怎么會呢,”白羽平回過頭,臉上的笑容愈發無辜:“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從不記仇。”
我、白、羽、平、從、不、記、仇。
看著平子哥的背影,倚在墻邊的趙谷澈終于意識到了不對勁。
他本想抱著白羽平出去,占住雙手賣更大的破綻給魔物。結果平子哥不由分說趴在了他的背上,還貼心地用胳膊護住了他的頸部。
嗯,沒記錯的話,擊打腹部致昏迷的力道要比頸部大的多……
“平子哥。”趙谷澈心情復雜:“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沒事,過一會就醒了。”白羽平將手從梧桐臂上拿開,一本正經地說:“不過需要點時間掌控身體,近期應該是不能戰斗了。”
“那就好。”趙谷澈心底一松,腹部的疼痛又翻了上來。
他捂住還在悶痛的淤青,沖著白羽平喊道:“但是你別轉移話題啊,你是不是故意的!”
白羽平臉上掛著笑意,抱起梧桐無視趙谷澈向回走去。
趙谷澈認命地追上去,卻看見他直接進了囚籠室。
“誒誒誒,那房間可沒床。”澈連忙說道。
白羽平沒搭理他,還是拐了進去。
趙谷澈快走兩步跟進去,眼看著白羽平走向籠子,一副要把梧桐塞進去的樣子。
“他身上還有魔?”趙谷澈緊張地問道。
“沒有。”
“那?”
“我還以為你們空谷城習慣把傷員放籠子呢。”白羽平轉過身,一臉純良地說道。
……
好吧,你從不記仇,我信了。
趙谷澈哭喪了臉:“我錯了好不好,別提這茬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