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氣隔著一臂距離游走過白羽平的四周,挑釁般將兩人包圍。
好近。趙谷澈幾乎是第一時間對危險做出了反應,當場拔了劍。
魔氣卻并未直接發動攻擊,只是一寸一寸地收緊包圍網,緩緩將距離壓縮為了一指長。
四面八方傳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趙谷澈臉色愈發難看,眼底是掩藏不住的躁亂。
身前的白羽平也好不到哪去。他的臉頰涌上大片病態的紅暈,當場側頭吐出一大口血來。
細魔君接下那口血,毫不猶豫地將其吞入了腹中。
得了精純的甜點,他的肢體興奮地有些顫抖。一縷黑氣在白羽平眼前劃過,貼著他的衣角直直地插入了地下。
在諸多可能中,細魔君選擇了最為穩妥的圍剿方式。
他指揮黑氣貼近焦土,一點一點將其溶解回真正的魔氣。當進度完成時,白羽平將失去最后的反抗力量。
當然,白羽平也可以選擇孤注一擲,趁現在吞下焦土中的力量。
不過在那個瞬間,細魔君將會出手將他徹底抹殺。畢竟,以他體內殘存的法力,是不可能躲過細魔君一擊的。
現在你要怎么辦呢,白羽平?
細魔君期待白羽平的反應。
就算是舍棄軀體,也是需要炸裂性法力為引的。
想得到那個啟動的法力,白羽平就必須收回焦土中的力量。
且不說在收回法力的瞬間,他能不能避過細魔君的致命一擊。
就算真的僥幸給他吸收了法力,他又怎么知道,這些法力有沒有被自己滲透呢?
細魔君站在白羽平的立場想了又想,也不覺得他能逃出自己的掌心。
他將本體略微變成人形,陰惻惻地開了口:“白羽平,你還有什么遺言嗎?”
“遺言啊……”白羽平整具身體癱若無骨,閉上眼睛像是打哈欠那般開了口:“我還真不知道該留給誰。”
“平子哥?”細魔君還沒做反應,他身后的趙谷澈倒先急了。
他認識白羽平這么多年,還從未預想過今日的場景。
平子哥你不會真的放棄了吧,別啊。
趙谷澈用力地握住劍柄,微挪腳步將之護的更緊,焦慮地尋找著黑網的弱點。
下一秒,白羽平睜開雙眼,慵懶地繼續說道:“再說,我也沒慘到要交代遺言吧。”
就這幾句話的功夫,細魔君的臉已經幻化完成了。
他緊緊盯著細奎城的方向,臉色難看的仿佛被抄了家。
事實上,這么說好像也沒錯——
就在剛剛,細奎城突然燒起了熊熊的烈火。
那沖天的紅光遮云蔽日,甚至暫時蓋過了空谷城上方太陽的光芒,就連最最最低階的魔物也能在遠方看得一清二楚。
留在府內的意識體被齊齊燒掉,灼傷的痛感瞬間剪斷了細魔君最后的理性。
“白羽平,你做了什么?!”他怒吼一聲,數根觸手當即攻向白羽平。
白羽平猛然抬手,指尖浮現出一個赤色法陣,正是之前在腰間吞噬血液的那個。
赤色法陣炸出燦爛的光芒將觸手逼退了一秒,隨即被憤怒的黑氣徹底撕碎。
凝練的血色從法陣中噴出,以極快的速度撞在了觸手群中。
借著這短暫的空檔,趙谷澈攬住白羽平,以劍開道沖出了黑網,飛快地逃向了光柱。
“啊——!”探知區被濃郁的血氣糊住,濃烈的甜氣讓細魔君感官失靈的同時,也讓他的情緒更為亢奮。
他用黑洞洞的眼睛鎖定空中的兩人,狠狠地揮下了手。
隨著他的動作,一道兩人合抱粗的黑色雷光劈向了趙谷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