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
清澈的河水不斷推著宮嵐的腳踝,催促著將入輪回者繼續前行。
宮嵐麻木地一步步走著,直愣愣的雙目不見絲毫神采。
不知是水在上漲還是魔在下沉,須臾之間,水面已經沒過了大魔的半身,急促破碎的水塊激蕩的他身形都有些模糊不清。
“嘩——!嘩——!”
許是因為距離的縮短,大魔耳旁的水流聲漸漸大了起來。
宮嵐垂頭盯著細碎的水影,暗淡無光的瞳孔中劃過諸多或濃或淡的色彩,最后定格在了一抹水藍上。
仔細看去,那團水藍逐漸凝出一個人形的半身,正是他的老對手汪九舟。
“邱愷,出來談談。”
寒于間中,汪九舟驟然收手為激烈的戰斗畫上了句號。
看元老們已經怒氣散了七七八八,他旋身滑回石上,抬頭將視線定格在了頂上。
“好。”
未等隋酥開口,邱愷的聲音先傳了下來。
緊接著,汪九舟的身形驟然消失,再出現時已經坐在了深藍的陣法中央。
“……”
在水流的注視下,邱愷行至汪九舟對面坐下,微微垂頭盯著陣法上流轉的光紋。
“嘩——嘩——簌——”
低沉的水流聲逐漸轉為噼啪的火燎聲。
這番照了面,兩人都明白彼此經歷了流樞、白焰兩次點化,著實沒有繼續動手或誤會的必要。
可他們誰也沒開口,只是相顧無言,就像是在體悟或者享受這絕無僅有的獨處時光。
終于,水流火燎聲默契地結伴退場,陣法中只剩下了安靜對坐的兩人。
“宮嵐的人應該到了。”
不知過了多久,汪九舟突然開口道。
“是。”邱愷隨即應和,視線也落回了水藍色上。
“各處安排的元老應付的來嗎?”說到正事,汪九舟恢復了平素的語調。
“碎璇瀑薄弱些,不過谷順水在漪心,無妨。”邱愷思索片刻,瞅了一眼陣內的白焰繼續言道:“陣內的元老也差不多了。”
汪九舟點頭起身:“走。”
“誒,真的不打了?”
水流將信息一路送入少年手中,夏淞訝異地瞪大了眼睛。
他將團子塞進嘴里,又撥弄著水流去看九曲潭的情況。
“哇,錢佩佩認真起來真的很強啊。”
視線繞過幾個出關的元老,夏淞看著在魔群中游走的身影再度感嘆起來。
“難怪上次在墨吟水里看到他了。”
“誒……我記得佩佩好像萬年前離元老就一線了……”
他點著額頭思索。
“唔,不對不對,當時若是按綜合實力衡量的話,他是要比宋宋元老難纏的。”
“裴洛洛其實也強,算是個究極天才了,可惜晚生千年呀,他的……”
沒等話說完,夏淞突然眼睛一亮。
他一拍石面,下個彈指驟然出現在了一間燭光搖曳房間里。
“唰!”
沒有任何猶豫,少年旋身揮出一刀,再看已然斬斷了齊非景身上的魔印。
一次成功!好耶!
四處都是令人安心的情況,夏淞終于開心了。他樂呵呵地往地上一躺——
睡覺!嘿!
“嘩——嘩——”
水流聲逐漸遠去,宮嵐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抬頭看向天空,正對上一雙有些緊張的瞳孔。
“雙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