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
墨河雖厚重卻終歸是凡品,在最純粹的輪回本源的壓制下,它們系數退回火焰,不甘地化作了汩汩溪流。
汪九舟嫌其吵鬧揮手斥責,強迫其安靜了下來。
“……”
盡管這耳旁清凈了許多,可汪九舟的神色卻沒有好轉的意思。
他立于烈日中央,眉宇間是難掩的厭煩。
“城主豈是你這翻嘴皮的家伙能胡說的?”
“護城,我們村好像來了個魔物,你快來看看。”
“你這人真實搞笑,我們不信城主難道信你嗎,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凈個胡說八道——”
或嘲弄或憤怒的聲音響起,汪九舟的眼前又浮現出了村人最純粹的信任之色。
不自覺聯想到若水內紛飛的流言,他的心情愈發煩躁。
“這種事開竅就是開竅不開竅就是不開竅。”
時沉靖的聲音又在汪九舟腦海里響起,這魚人臉上帶著滿滿的不耐,再度跟水藍色重復。
“它們才幾年壽命,看不明白就是看不明白,費這個心呢?”
汪九舟知道時沉靖想安慰自己,但也不對這莽夫有什么指望,索性直接看向了沙易帆。
后者有些走神,臉上也笑的異常勉強。發現汪九舟的眼神,他有些猶豫地說道。
“假的終究不會是真的……別太在意吧。”
流言而已,蜚語而已,那些生命柔弱又短暫,就隨他們去吧。
汪九舟一度堅信這個信條。
只要我能護住他們的生命,讓他們完整地走完自己的旅途,其余的東西又有什么可在乎的呢?沒什么可在乎的吧?
他看向墨河,強壓下情緒搖了搖頭。
罷了,只是個人類城池罷了。這種地方,從城主到城民的生命都很短暫,不過是幾十年到幾千年的跨度,更有共識也是應當的吧。
“……”
汪九舟努力撇下雜念,沉默著向純白的龍鱗走去。
一心向著目標的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的眸子中正翻滾著明顯的動搖,凝出的雙手也有些走樣。
“族長。”
心跳聲壓過水流聲,汪九舟終于來到了龍鱗的面前。
他顫抖著伸出雙手,慢慢捧向了那縷仙緣。
“啊——!”
眼見水藍與龍鱗只剩下一指距離,稚嫩的喊叫聲突然響起。
汪九舟神色一肅,下一個瞬間已經回到了輪回之門身前。
他一把拉過夏淞,頗為認真地問到:“怎么了?”
夏淞捂著頭,抬起的眼睛里滿是可憐兮兮的淚光:“困困,撞頭了。”
果然如此。不知道為什么,汪九舟一點也不意外。他理理夏淞的頭發,順手幫他撐起了輪回之門。
“你怎么回來啦?”夏淞順勢抱住水藍的腰:“你不是有事去做。”
“……”汪九舟一怔,這才發現自己早已遠離了烈日。
他看向輪回之門,有些無奈地笑到:“現在沒了。”
“是不是因為運轉了輪回啊。”夏淞小心翼翼地問到:“我不是故意的……”
“沒你的事。”汪九舟矢口否認。不知為何,他現在輕松了不止一星半點:“回去休息吧。”
沒有了水流的牽扯,空谷城上空的烈日再度開始運轉。
在那絢爛的陽光下,趙谷澈悶悶不樂地扯著袖子。
“平子哥。”他小聲地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