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起柒澤的藥物結界,那還是有些意思的。
照理說虛海萬物各有千秋,構造屬性更是大有不同,差異之巨著實令人咋舌。
但這結界卻絲毫不介意這些,無論人形獸形陸生水生,只要進了這結界,就幾乎沒有得不到滋養的。
用夙涼初次見到時的贊嘆來說,這是鐵木開花、枯木逢春的神奇之所,挽救生命的慈悲搖籃。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虛海中又哪有完美無缺之物。
待夙涼真正試圖主陣,才發現這陣法消耗極大,即使與柒澤地脈相連,也只能維持最基礎的運轉,稍有提高便會震得柒澤動蕩不已。
“柒澤已經是靈氣很濃郁的地方了,這也護不住千命嗎?”
在早期柒澤被陣法拉扯的地動山搖之時,夙涼曾震驚地詢問零四。
零四卻當場沉了臉色,自己鉆進陣法開始救治傷員。
對于零四的情緒,夙涼倒也知道幾分。
畢竟這無名的陣法是她的師父黑老留在淺葦廬的。
這個虛海名不見經傳的老醫師在很多領域的造詣都極深,不但懂得制藥下刀這些,甚至還懂得結界乃至喚魂。
而零四只得了他下刀的真傳,就足以成為虛海令人趨之若鶩的醫師了。
“這陣法……”
夙涼想了許久,終究是不想開口詢問陣法的主人去了哪里,只是鉆進陣法默默嘗試,幾經波折才有了為其輸送法力的資格。
言歸正傳,這次單是重傷的琉羽軍便有幾百人之眾,就更別說中傷之人了。
在這種危急關頭,夙涼自是顧不得多說,在陣法開始之初便鉆進了陣眼。
得了他的支撐,結界穩定了不少,一時半會倒是不用擔心靈力的輸送會枯竭。
但情況有時就是按下葫蘆浮起瓢,陣法這兒暫時不愁,別處又生了事端。
“藥還沒抓好嗎?”
一個轉身的功夫,藥三間門口又堆滿了各隊前來問詢的人員。
“快了、快了。”
商空擦了擦額上的汗水,焦急地扒著身前的抽屜。
他已經找了百十個抽屜了,完全沒找到卡榕這味藥。
如果這方子不重要也就罷了,但這個方子上畫了最緊急的標識,還急等著熬制呢。
“找不到能不能先找下一份?我這兒還差個琴蛙。”
實在等的心煩,康今擠到前方問到。
他之前就差一味藥便被趕出來了,到現在還沒等到自己的方子,心內自是焦急不已。
“我這方子也好抓,我都看見了,我能進去嗎?”
話音未落,門外又有其他人問到。
“閃閃、閃閃,有新方子了,閃一下!”
事情遲遲沒有進展,藥三間的門口越來越亂,很快連整條走廊都堵住了。
“這兒怎么這么擠,你們先出去。”
鞏度本想進藥間拿個藥罐,剛進門便看見了烏壓壓的一堆人。
他還沒來得及詢問具體什么情況,就被五隊的傳音叫住了。
“深峰快不行了。”那聲音哽咽地鞏度都聽不出是誰:“隊長一直在輸法力,但是、但是……”
“就來就來,給個位置。”
鞏度一邊安撫對方一邊快速奔往,很快來到了深峰的面前。
“嘶。”
見了面,鞏度先倒吸了一口涼氣。
只見深峰身上盤著十數道傷痕,血肉外翻之處還糾纏著腐臭的黑氣,嗓間拖著刺啦的呼吸。
他拍了拍一直在為深峰輸送法力的厲丹啟,沿著他的法力繼續輸送,很快發現了問題的癥結——
那黑氣如同蝕骨之蛆正不斷榨取深峰的力量,注入的法力根本鎖不進他的經脈。
“咳、咳咳咳。”
終于得空喘息,厲丹啟一陣頭昏眼花間,踉蹌間險些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