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家族們還顧著臉面,不肯擺禮接輕韻樓的女人。不過自打齊家風風光光把綠舒,也就是如今的齊禮人接回家還封作禮人,原本遮遮掩掩的事情也就逐漸光明正大了。
要知道,這禮人可是僅次于夫人的存在,而且只有齊家、楊家、陸家等幾個頂尖家族才設有。
連齊家的禮人都當得,做你個小門小戶的掛妾與夫人又如何?從那以后,大膽接輕韻樓的之人的家族越來越多,就連周沐的爹也接了個女人回來。
自打那女人進周家……當然,那是后話了。
話又說回來了,畢竟是頭一個被八輛車攆接回家的輕韻樓女人,齊禮人自然也有猖狂的資本。
就算有人有資格當眾羞辱她,那也是楊家、陸家與追隨陸家的董家的親女不是?
一般人,哪怕是蔣家的夫人也沒可能與她對著干。
要知道這位蔣夫人也與她頗有舊緣,當年在輕韻樓便被她當面羞辱過幾番。后面被蔣家主——當時的蔣少爺偷偷接回家,被藏了幾年才洗凈身份,頂著嘲弄坐上了夫人的位置。
她本以為自己能過上舒心些的日子,誰知道馬上聽說那該死的綠舒風風光光被接進了齊家,真是人比人——
“進家幾年也不識得別家小姐,看來齊禮人平時很得寵啊。”史家夫人突然開口道。
“是啊,是個有福氣的女人,在家里定然可以隨便任性。”任家女接話到。
“看齊禮人的妝容便知道了,這樣大紅大紫滿面全身,估計夫君也是樣樣順著齊禮人采購吧?”張掛妾亦說到。
“而且連給小姐沖柔的鋒生都不知道,這般嬌慣還真是讓人羨慕啊。”
從輕韻樓出來的女人一時之間沒人說話,身世清白些的人自然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聊開了。
見齊禮人臉色逐漸好轉再度開顏,她們掛著笑容,掩下酸意與諷意和她攀談,倒也讓容秀廳恢復了說說笑笑的場面。
廳內熱熱鬧鬧,折桂園里倒是重歸清凈了。
在這里賞玩的陸霜潔和董淇瀾打算接下來去看池,不久前便離開了。
而楊珊早已疲倦,實在不想再去湊熱鬧,故而趁著四下無人掛在楊稚身上溜回折桂園休息。
她看角落的白桂旺盛,忍不住拍著楊稚前去,卻聽見了隱約的哭聲。
湊近一看,巧了,躲在樹后的女人正是楊珊最熟悉的女人之一——楊馮禮人。
“姨娘,你哭什么?”
楊珊從楊稚身上下來,將緞帕塞給了楊馮禮人。
后者又驚又羞地接過手帕卻不敢用,攥在手里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姨娘?”
楊珊從她手中抽過緞帕擦擦她的臉,結果后者哭得更兇了。
我沒事,我沒事。
楊馮禮人很想這么說,卻張不開嘴。
打從遇見齊禮人開始,她便不自覺地想起這女人對自己的幾番欺凌。
而且就算是嫁進了與齊家并肩的楊家,她也不過是楊家幾個禮人之一,完全不同于齊禮人這唯一的禮人。
而楊珊的出口更是提醒了她,她現在不是以前那個輕韻樓的藥雜女,而是楊家的楊馮禮人。
身為大家禮人被人當眾欺負,她只覺得自己果真是上不得臺面,完全沒有大家的風范。
她望著楊珊越哭越兇,無力地用手帕遮著臉蹲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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