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之聲不絕于耳,轉眼五天的壽宴已是最后一天。
空蕩了許多的正德院里,楊二少爺正斜著眼睛打量臺中央撫琴的美人。
只見那美人一襲墨白雙色的淡雅長裙,妝容亦清新秀麗,一舉一止、一顰一笑剛剛巧都長在他的心尖尖上。
不過一曲功夫,楊二少爺已經借用夾菜倒酒間隙瞅了她十數次,只覺得每一眼都有每一眼的妙處,真可謂越看越心喜、越看越享受。
當然,楊二少爺這般“放縱”也是有原因的。
一般霖區的宴席慣例是舉辦三天,第一日莊嚴鄭重,二三日小客退場貴客閑宴。
這次雖說彭老家主的壽宴足足要辦五天,但從壽宴的第二日起,彭冕貫便在中午宴席開始后不久憾稱自己年邁人倦,在彭總管的攙扶下離開了正德院。
緊接著,他的孫子彭確勤也就順理成章接過主人的擔子,在氛圍愈發輕松的二三日主持閑宴。
本來依照舊例,閑宴開始之時各大家族的家主就已經可以離席。
在給彭老家主面子多留了兩日后,他們大部分也沒有繼續留下的欲望。
于是在壽宴的第三天與第四天,各大家主陸陸續續向彭老家主道別,只留下自家主事的少爺代為參席。
而楊家主現在雖然還沒走,但今天也沒有參加閑宴。
在這難得自在的時間里,楊二少爺自然是抓緊功夫好好享受,以免平白留下什么遺憾,回頭還要在夜間輾轉反側、情難自已。
“楊二哥。”
姜三少爺端著酒杯笑瞇瞇地來到了楊二少爺面前。
閑宴不比正宴嚴肅,少爺們之間自然會有一些走動。
姜三少爺向來與楊二少爺對脾氣,私下也算有些來往,故而在家主不在的現在,他在稱呼上也隨意了許多。
“姜三少。”
雖然被敬一聲哥哥,楊二少爺倒也不會真的托大叫姜三少爺弟弟,當下端起酒杯與其輕輕碰杯進而一飲而盡。
“都說這彭府盛產美人兒,如今一見可真是大飽眼福。”
姜三少爺的目光落進圓臺,一開口便說進了楊二少爺的心坎里。
“濃妝艷抹,各銜風華,確實不錯。”
有人相陪,楊二少爺終于有理由光明正大直直瞅著撫琴女了。
他盯著美人的纖纖玉指,看得頗為癡醉。
“好曲,妙兒人。”
姜三少爺輕輕推了推楊二少爺的胳膊,低聲詢問到。
“既然楊二哥喜歡,何不開口相要?”
看看也就罷了哪能真的索要,不夠丟人的。
楊二少爺輕輕搖頭,視線好半天都沒舍得移開。
說來也巧,那目光中流露出的羨慕湊巧讓齊四少爺瞧了去。他雖然早知楊二少爺就是這個性子,但還是見一次樂一次,當下便笑出了聲。
聽得偷笑,楊二少爺皺皺眉將目光收回桌子,端起酒杯反向姜三少邀約。
見了這有些害臊的樣子,齊四少爺強壓住嘲笑,樂呵呵地夾了一口小菜送進嘴里,而后大大咧咧地盯著圓臺,想要瞅瞅是哪位美人兒把楊二少爺的心勾了過去。
“無趣啊無趣。”
其他少爺正得樂子的時候,賽家小少爺賽紹鳴已經完全坐不住了。
他本想在家爺離開時跟著一起走,結果被家爺好一頓呵斥,強行留在了彭家。
“這么大個活動要是本支還有叔伯來就好了。”賽紹鳴在心里忍不住地嘀咕:“想跑都沒轍子。”
不知是不是他挑選的筆筒是否不合彭少爺的心思,這兩日彭家就真的按規章請賽紹鳴參宴,別的娛樂活動全部沒有,白瞎了他這好一番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