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干什么?”左手終于一松,斷彩抓緊自己的手一連退到墻邊。
他的臉上還殘留著淚痕,叫風一刮冷的生疼,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畫可以借我一下嗎?”楊陸并未上前,眼神又重新落在了畫板上。
“……”斷彩咬住下唇沒有回答。就方才的情況來看,別說是這幅畫,就是楊陸想要把他捉去賣了,他也沒轍。
但其他的事情也就罷了,唯獨這個畫板……
斷彩攥緊拳頭斜瞧著這個老伙計,怎么也下不去口答應。
最終,在目光觸及那點嫩綠后,他的神色緩緩地低落下來。
“拿去!”他提起畫板硬往楊陸懷里塞,粗暴的動作像是害怕自己會后悔:“拿啊!”
楊陸接過畫板小心翼翼地護在前面,走了兩步后卻又退了回來。
“干嘛!”斷彩尖銳的聲音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
“署名。”楊陸將畫作重新聚在斷彩面前。
“……”斷彩不料他說此言,抿著嘴愣在了原地。
楊陸耐心地等到原地,等著斷彩從搓手到徘徊,再到舉筆又止。
最后,斷彩認真又虔誠地將斷字改出貓形,著紅黃藍三色在畫作一角留下了痕跡。
在那個瞬間,他感受到了莫大的滿足,以至于在楊陸轉身時像是被抽去了靈魂那般血淋淋的直疼。
“盛老板,站穩了!”再回來時,楊陸帶了個微胖的中年男子。
他一手護著破板,一手扶著腳都沒找到地方放的男子,看上去頗有些滑稽。
“早知道你總能四處發掘些驚喜出來,但這種地方你到底是怎么進來的啊?”盛新度一路過來,可是怕了這滿地的破爛,肩頭上也早已蹭了好幾塊灰。
“翻墻。”楊陸實話實說。
“……”盛新度頓時無言以對。
怪不得剛才楊陸帶他在這胡同里轉來轉去都找不到地方,合著平時去哪都有捷徑啊。
“這是斷。”停在拐角,楊陸向盛新度介紹瘦弱的少年——真難為他還能認出署名的字樣:“這幅畫的作者。”
斷彩沒料到在此處會看見中年男子,窘迫地站起身來揉搓著快要漏掉的衣角,好半天沒能張開嘴。
不用楊陸介紹他也知道,這人是冬嶺城最大服裝布料店的盛堂老板。
在進行決定撿東西繪畫之前,他曾無數次躲在能看見盛堂的角落盯著那些風格迥異的彩紋,直到自己肚皮發出咕咕的抗議。
而且他還記得,自己頭一次撿到彩渣,就是從盛堂后面的胡同。
“就是在這種環境下畫成的嗎?”如今,這個總在店后施展一雙巧手的中年男子就站在斷彩的面前,臉上滿是顯而易見的震驚。
“嗯。”少年細弱地應了一聲,頭都有些抬不起來。
“里面還有哦。”楊陸提醒到。
“我可以看看嗎?”盛新度有些迫不及待地問到。
斷彩沒能回答,只是僵硬地挪著腳步讓開了通往拐角的路。
盛新度拐頭進去,錯愕地看著狹小的空間下鋪開的種種色彩。
“會不會有點詭異。”斷彩的聲音幾不可聞。
但盛新度全然沒在意這些,不久后艱難地擠著微胖的身子從中挪出來,興奮地矮下腿腳問到:“小朋友,我可以跟你做一筆交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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