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老財簡單直白慣了,剛進門時尚能偽裝一二好面,結果沒三兩句便原形畢露,不等少年說出姓名就將他逼回床上,伸手便去抓他的手腕。
當然,這一抓下去,美人是不見了蹤跡,倒是老財自己站在了冰冷的雪地里。
喚寒時節冰雪封城、天寒地凍,叫穿堂的寒風一吹,他抱著自己直打哆嗦,低頭一瞧,這才發現自己穿著一襲破舊的衣衫到了后堂。
還沒等老財弄清楚怎么回事,背后猛地一痛,隨即綻開了更為刺骨的火辣與寒冷交鋒的撕裂麻感。
他大叫一聲滑稽地蹦著躲開,這才發現是狗腿舉著鞭子站在臺階上,兇神惡煞的模樣甚是陌生。
“發什么愣!你這賤骨頭!”見老財還敢回頭傻瞧著自己,狗腿厲聲呵斥,上去又是一鞭。
他挨了主人巴掌,心情正不好,趕上一個撞到面前的倒霉蛋自然是加倍奉還,先把這口氣出了再說。
可憐老財出生以來只有罵人的份,何曾給人罵過,就更別提挨打了。
他第一反應本是惱怒,結果頭上身上又挨了狗腿幾鞭,頓時被打的皮開肉綻,那是火也沒了人也慫了,又哭又叫滾在地上直喊哎呦。
這動靜讓狗腿感覺對了味,又是幾十鞭下去,只把老財打得只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
眼見血暈染在雪里,他用腳踢了踢老財,覺得這瘦骨頭也沒什么價值,想著過會叫人把他拖出門去,免得死在家里晦氣,也就把他撇在雪地里走掉了。
“死了?”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戳了戳他。
“死了死了。”另一人敷衍到。
他兩人本來事情還這跑那跑的沒弄完,平白叫狗腿喊來丟人,也是窩著一股火。
恍惚間,老財覺得自己被人架起,顛搖顛晃地把剛緩和的傷口又撕扯開來,痛得他直想吐。
很快,他叫那兩人帶到了門外,啪嘰一下丟在了厚重的雪地上。
“扔近了吧?”先頭那人說到。
“別管這個了就,搭把手,來。”另一人喊著前頭人來搭手,把老財身上僅有的破衣扯下卷進懷里,這才說到:“扔這也算給野狗加個餐了,走走走。”
時間久遠,這個故事的具體細節,楊陸也記不太清了。
他記得老財在雪里險些經受野狗分食,嚇得直想回到溫暖的屋子里。
再下一秒么,他就如愿了——
好消息是他身上傷口也痊愈了,壞消息是他還是自家的下人。
于是他又經歷了好好的路不讓人走,因為主子想看干凈雪景;把東西從東邊挪到西邊再挪回來,因為狗腿覺得他們太閑了;守著碳火本想趁著煮飯瞇一覺,結果叫起夜的狗腿瞧見,讓他用手去測爐溫,最后又挨了一頓毒打。
這些接連的打擊讓老財失去了起先想告知狗腿自己身份的熱情,在破屋里倒頭就睡混一天是一天,直到他瞧見自己原本的小妾之一因開窗露出白手臂,不自覺又有了其他的心思。
“還是這群女人過得好,一個個都吃我的喝我的,在屋里又累不著。”老財在雪地里直念叨,只想上那溫暖的屋子里喝口熱水。
當然,這次他也如愿以償,就是劇情不方便多說,實在有點刺激,具體有多刺激,就是不太方便多說。
咳咳,總之,在經歷了一大通荒誕事后,老財喜提回老財身份,再看自己又回到了少年屋子里。
這下,他就是個棒槌也知道少年身份不同尋常了,當即跪在地上三叩九拜,讓人好湯好水好衣服宴請伺候于他,最后恭恭敬敬地送了出去。
“你這府里——”臨門口,少年意有所指,勾起的嘴角自透著一股狡黠。
“管!我肯定要管!”老財提起這點也是咬牙切齒:“明天我就把狗腿的狗頭給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