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是真的好看。田小貝貧瘠的詞匯量不足以讓他夸贊出姑娘的真實美貌。
只見她穿著一身錦白長衣,外披一層梅紅薄紗,領口袖口勾勒著宛如祥云的優美花紋,紗織衣角上還繡著一朵半綻的重粉梅花,整個人斜倚在柱邊,雙腿隱在衣袍罩下并攏微曲,半露出一雙同樣梅紅精致的錦鞋來,令人想起枝頭上等待綻放的傲骨梅花。
“傻小子別看了。”還是黃旺重反應快,先瞧見田小貝心猿意馬,立刻沖他腦門上來了一下。
“怎么了嘛。”田小貝捂著腦袋,一時間有點委屈。
“忙事兒去,小小年紀。”黃旺重指了指后門,自己又拉開抽屜擺弄起了剛才收的錢財。
盡管他像模像樣地還打了兩下算盤,但田小貝知道其實他根本就不會用,到最后賬本上又是會留下那個只有他能看懂的鬼畫符。
“小氣吧啦的。”合上門簾,田小貝忍不住嘟囔出聲。
不知怎得,方才不看還好,這一看,腦子里關于姑娘的記憶便立馬涌出,盤在腦海里回旋不去,弄得他在原地轉悠半天都不知道該干什么。
“能借我看看這書嗎?”姑娘的聲音田小貝已經不記得具體模樣,就覺得日頭下化冰的聲音都沒她好聽。
當時,她正向黃旺重借取柜臺上的一本薄書,弄得他愣了好一下。
“這本?”緊接著,黃旺重手忙腳亂地從后面架子上拿起那本書,又是小吹又是輕拍,是既怕弄壞了書,也怕把臟東西遞給姑娘。
田小貝現在還記得,那窘迫的樣子惹得姑娘一聲輕笑,也讓他不自覺抬頭看了過去。
就這一眼,他瞧見姑娘精致面紗下唇角微勾,一雙彎起的眼睛纖美明媚,眼角下還綻放著一朵細小梅花——那是繡在面紗上的——根本叫人移不開視線去,只想溺死在她的身后。
“識貨。”對此,黃旺重罕見地就蹦了倆字出來。
這本書是先前哪個客人遺漏在這里的,黃皮線封,一看紙質與封裝都極其精美,一丁點破損的地方都沒有。
黃旺重當時覺得稀罕,還翻開瞧了兩眼,奈何大字一個不識,沒幾頁就老老實實放下了。
不過再接下來,讓他沒想到的是,慶先生看見這書也卡了頓,好半天連書名都沒認出來。
“這是……”嚴年慶皺眉到眼睛都快看不見了,這是了半天都沒憋出后文來。
“呼……不認識。”沒多久,他無奈地長嘆了一口氣,對著黃旺重連連搖頭。
“你都不認識?”黃旺重眼睛都瞪起來了。
“慚愧……”嚴年慶滿臉愧疚。
方才他在這瞧了半天,就看著書面的左上部分,那列拆作左上右下兩列的八個字連上其中的標點符號,應該是這本書的書名。
而書名中間,也就是右下那列字頂上的三瓣彎曲金紅圖樣應是作者標記或者署名。
至于再其他的……他是真的認不得了。
“這書能遇見懂它的人怪不容易哩。”黃旺重喃喃道。
此時,梅紅的姑娘正左手夾著翻開的書頁舉在眼前,右手纖纖玉指卷著垂在頸前的發絲,嘴角含笑,時不時再翻上那么一頁,顯然是真的能看懂其中內容。
他本下意識瞧著姑娘的袖口,不一會兒視線就自己挪到了封皮的三瓣金紅上,直到姑娘近在眼前才陡然回神。
“老板,此書原是我識得之人所做。”姑娘聲音不緊不慢,恰似新冰融作的小溪那般動聽:“不如便交由我罷。”
“啊?哦!”黃旺重眨了兩下愣神的眼睛,慌慌張張地一口答應,膝蓋不自覺一軟直接磕在了柜臺后面發出好大一聲響。
而姑娘也不做停留,梅紅的身影不一會兒便消失在了厚重的雪地上,只留下了一點梅樣的印記。
再緊接著,那梅樣的印記叫人一腳覆上,來人干凈利落點雪踏至黃旺重面前,手間佩刀哐當往柜臺上一砸。
“老板!”他的聲音中氣十足就是略帶一絲慌亂:“這幾日你可瞧見一個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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