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千秀長嘆了一口氣,道:“你這蠻兒,若無了雪琪兒,想必你的世界也會崩塌罷!”。
于尊點了點頭,晶亮的眸子中掠過一絲晦暗,道:“琪兒,乃是我在這方世界,最親摯之人了,若是無了她,我于尊便無了世界,無了眼界,無了心界,琪兒便是我的唯一,琪兒便是我的所有,我不能沒有她,絕對不能的”。
殷千秀點了點頭,幽幽嘆道:“自古長情如流水,涓涓細流總比轟轟烈烈要長遠得多,我道炎黃古道,乃是洪荒年間的一方河流,倒是那山泉的溪水,流了數萬載卻也不竭,你可知我言中的深意?”。
于尊笑道:“前輩倒是難倒了我”。
殷千秀冷哼道:“非是我難倒了你,而是你本能明白卻愣是裝傻,我該拿你如何?”。
于尊聲音略有些沙啞,道:“前輩,確是知我心之人,這浩浩江水雖來的疾些,卻也仰仗著大河上下,這大河上下乃是仰仗著天意的扶持,若是無了些甘露,便會頓失滔滔”。
又道:“倒是那溪中的泉水,雖憑天上下來,倒是那山頂亦有些寂雪,融得慢些,全年又無些時候少些雨水,因而便總是豐盈如初”。
殷千秀點了點頭,道:“你既如此聰慧,就該知往后的路,該怎么走了罷!”。
于尊道:“往后的路,就交給往后來說罷,我于尊但求生死,富貴在天,謀事在人,倒是前輩今晚招我來,我倒有些關于《碧書》的疑問,望前輩提點幾分”。
殷千秀哈哈一聲朗笑,卻不似她那女兒身一般的委婉,這聲爽朗的大笑,好似又將歲月滑向數萬載之前,那風高云闊的當年,她一身戎衣,雖以華袍在身,手中卻挽著厲斧,那一場場別開生面的血花歡縱的年間,總是更人一絲孤血澆雄的純澈之意。
如今十幾萬載煙云已逝,這絲噫吁嚱危乎高哉的不屑之意,卻依舊存留于她的心間,便是那最難攀登的鰲山,她也依舊肯衣衫襤褸的爬將上去,卻非那身上的武道積淀,確是因心底有一分雄宏壯志。
夜漸漸深了,落月烏啼漫,靜夜風,燈火幾重起,亂晨霜。
風漸漸的散了,蠟炬上的燭淚,業已癱軟的覆在了案臺上,于尊微闔著雙眸,在那方吐息打坐。
而這時,那淡雨薄薄的街市上,卻又一行衛兵,在極力的追逐著一位少年。
那少年一身白衣,長發飄在身后,隨著那激烈的步子,上下翻飛著。
他大喊道:“你們不要追我了,求求你們,不要再追我了”。
那略帶哭腔的祈求,竟是那般的悲愴,令人心底不禁生出些哀愁,少年約十六七歲,卻與于尊相符的年紀,他穿得倒是清素,只是那周身的氣質,給人確是一種不敢妄乎近的威懾。
卻也不知這些兵士為何追趕他,若是從頭說來,也不過是他隨便沖著那些兵丁淬了口唾沫之類的小事。
少年奔跑的步伐,愈來愈慢,心底的怒火,卻也在此刻,溢滿心間。
他大吼道:“我不是說了嗎?你們別再追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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