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爻的心底也不免多了幾分苦澀,她一臉哀愁地望著月纖,嘆道:“沒想到妹妹竟選了這條黑暗的路!”
于尊愣了愣,他忽的抓住鐘爻的手臂,幽幽道:“什么最黑暗的路,前輩你在說甚么?為什么我聽不懂!”
“哎,這條路確是絕處逢生的一條路啊,月纖妹妹,選擇的乃是化魂為蝶,需在最卑微的世界里,生存九生九世”鐘爻哀嘆道:“師妹為何這么傻?她竟不為自己考慮一分,倒是令我這位稱之你為姑姑的人物略有些不適啊!”
于尊抓住鐘爻的手臂,不撒手道:“前輩,你勿要離開我,定不要學他們了!”
他一味的苦笑著,臉上淚痕縱橫,哪還有半分堅強倔強的模樣呢?
鐘爻苦笑道:“你這小兒,倒是位重情義的男兒郎!”
于尊苦澀地搖著頭,道:“不是的,不是的!我只是不想再孤單下去了.....我......只是不想再孤單下去了!”
看著他悲傷的模樣,眾人心底不覺亦多了一分愁苦的顏色。
仙弦看在眼里,疼在了心里,她自是知曉這一路走來,已有多少人離他而去。
他是那么的孤獨,那么的孤獨,那種孤獨沒有人理解,像一朵黑色的曼陀羅,像一片血紅色的大麗花,像一片烈火,呲呲呀呀的在黑暗中翻卷。
獨孤銀澈拍了拍他的臂膀,幽幽道:“看開罷!你的朋友,并不比你好過些”
于尊仰天大笑了三聲,幽暗的眼神里,再次涌進更多的黑暗,他手邊的源天刃,滲出的紫炎,依舊在清淺的吞噬著周遭烈烈的玄氣。
無人敢十分接近到他身邊,誰人敢惹怒他?誰人敢觸之生死?
他抬著頭,默默地念著:“煙、塵老前輩、月纖、秦爽妹妹......生死未卜的蘇秋前輩,還有......還有心底最柔軟的那兩團肉,琪兒還有仲夏!”
“還有嗎?還有嗎?大概還會有罷,多么希望不要再這樣下去了,莫要再繼續下去了!”
他眼含熱淚,一層層紫炎褪去,剩下一片片黝黑的皮膚。
然而此刻卻未有女兒的嬌羞之態,眾人眼底卻盡是些佩服與驚訝。
他的身形略一晃動,再也無法承受這分疲憊,他太累了,太累了,該睡會兒了。
眾人眼眸一皺,忽的有人喊道:“還不趁此機會,在鬼蜮內尋些寶物?”
他們自知若是想要占領整片鬼蜮,幾近于夢中笑談!
眾人腳踩著那片殘缺的大地,每個人都小心翼翼地行進著。生怕掉入那墟內的溝壑,那樣他們便離開了這片世界,再入時,卻也是無端的說些夢話。
唯有于尊知曉,這片墟并不是自己曾經去過的墟,如此看來,鬼蜮界內的墟已然打開大門,不消多少時日,這片世界便會成為鬼蜮界的駐地,單是想想便令人有幾分令人畏懼。
難道十幾萬年前的那場大戰又將開場?
獨孤銀澈坐在地上,幽幽的望著昏倒的于尊,反看向風弦,道:“風弦大哥,可否借些酒水”
“哦?管我要酒水干嘛?我與你的交情還不值一杯酒水!”
孤獨銀澈苦澀地笑道:“難不成你要他永遠這般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