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這兩個人也是昨日里到姬家搶親的兇手之一。更不能容忍的是,昨日的打斗中,好像姬家的大少爺姬國梁還被殺了。姬國卿怎么會不為自己的哥哥報仇,而放過王威盛和牛光宗呢?
在如今的姬國卿這里,曹忠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議、不可猜測的東西來。如今的姬國卿,就好像是黑夜里的洞穴,難辨其貌、難測其底,這一點,莫名地讓曹忠感覺從腳底板生出一股透心的寒意來。
或許,正是這樣的一個感覺,讓曹忠莫名地對姬國卿生出了畏懼之心,這在之前是根本沒有過的的。之前的姬國卿,不過是陽光下的一個淺水洼,一目了然、一覽無余。
深不可測的人,偏偏臉上一直掛著笑容,顯得那么容易親近,讓曹忠覺得,這個深不可測的姬國卿,仿佛一切都是對的。
姬國卿不清楚虎狼寨這兩天的變故,也不知道曹忠怎么看待自己,只是覺得虎狼寨這幾個土匪跟傳說中的根本不一樣,聽話順從的土匪,誰見過?
或許,姬國卿把曹忠給殺了之后,會是另外一個結果。敢預測的是,跟隨曹忠前來的虎狼寨眾人,絕對不會老老實實的。
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最少被姬國慶率先給使用了。
姬國卿不知道的是,跟隨曹忠下山的,都是曹忠的死忠分子。葛山讓他們隨同曹忠下山,或多或少有些借機除去他們的意思。若真能除掉了這幾個很難跟葛山一個鼻孔出氣的人,葛山的大寨主不就當得十分舒心了嗎?
既然都是曹忠的死忠,曹忠的性命就是他們的性命。在這樣一個前提下,曹忠的話他們能不聽嗎?
姬國卿自然是想不到這一點的。
姬國卿能夠想到的是,自己的那幾下擒拿手段,確實起到了一定的震懾作用。
呵斥了曹忠等人之后,姬國卿繼續裝腔作勢道:“姬家遲早要結交虎狼寨的,結交焦精忠那是死路一條。可眼下大伙兒都看到了,我姐姐和我都有傷在身,此時最需要的調養。說句不好聽的話,咱們大伙兒都不愿意看著鼻青臉腫的姬家大小姐跟虎狼寨葛泉大寨主拜堂成親吧?結親,那要和和美美、風風光光,哪能動刀動槍你爭我搶的?”
曹忠等無不奇異地看著姬國卿,尤其是曹忠,幾乎不認識了這個曾經熟悉的姬國卿。昔日簡單毛躁稚嫩的姬家三少爺,怎么突然之間變得圓滑干練深不可測了呢?而且,這個三少爺姬國卿怎么話音變得如此古怪呢?
要說被姬國卿給震懾住了,絕對不是姬國卿趁人不備施展的那幾下擒拿手法。說實話,當時主要是曹忠毫無防備,才著了姬國卿的道兒。曹忠之所以懼怖姬國卿,主要還是如今的姬國卿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在曹忠認知中,如今的姬國卿是“鬼上身”或者“靈魂附體”,自己面對的不是尋常的人,而是鬼或妖魔,曹忠哪里有膽量跟鬼或妖魔較一日之長短!
乖乖地聽姬國卿的吩咐,其實就是曹忠一時間將姬國卿當做了異類,而不是姬國卿表現出來的那幾下擒拿手段多么的驚世駭俗。
而在姬國卿看來,他可沒有想到曹忠在自己面前縛手縛腳的真正原因不是自己的擒拿手段,而是把自己當做了“鬼”。科技認知非常匱乏的明末百姓,沒有理由不相信世間有鬼。
柳葉刀雖然撤離了曹忠脖子,曹忠也遠遠地站到了姬國卿面前三步開外,仍余悸未消地賠笑道:“不錯,不錯,三少爺說的不錯。虎狼寨馬上就有跟姬家結為親戚了,哪能動刀動槍的……”
“哈哈……”姬國卿沒想到曹忠這么“識時務”,心下更為自己的幾下擒拿手法自鳴得意:“三百多年后的武警擒拿,那是鬧著玩兒的嗎?以后有你們見識不夠的東西呢!”打斷了曹忠的話道:“既然不再動刀動槍成為了親戚,大伙兒也不必干在這山溝里窮耗。曹大哥,你指派幾人,或攙扶或背扛,負責了王威盛和牛光宗,咱們這就先回我家。時間不早了,待會兒天黑了,山路就不那么好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