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前沒覺得什么,戰后見到滿河灘都是尸體和血污后,姬國卿打心底里感到僥幸。這一場勝利,主要歸功于己方的戰斗意志。跟隨自己前來的革命軍戰士,在這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內已經被自己洗腦成功。不畏流血犧牲,這就是革命戰士應有的品質。十六到二十歲之間的青年,頭腦比較簡單,忽悠起來還是比較容易的。
在自己的這支隊伍中,真正的魂不是像李家兄弟、葛泉、曹忠那樣武力值相對爆棚的人,而是這些剛剛被自己該做的熱血青年。正是這些熱血青年堅定地追隨著自己,毫無私心雜念地投入到戰斗中,葛泉、曹忠等意志力并不怎么堅定的、土匪出身的好手們才被迫無奈一直留著了戰場上。
話說回來,其實這支隊伍真正的魂就是姬國卿自己。在當日前去王家鬧事時,姬國卿就沖在最前頭,并且揚言出什么事都由自己頂著,從此把身邊山里娃的膽略給喚醒并壯大起來。在這些山里娃看來,經過神仙點化的姬國卿,很可能本身就是神仙。跟著神仙去戰斗,神仙都沒有后退,自己還怕什么?
雖然己方的傷亡遠遠超過對方,但最終的勝利畢竟還是屬于己方的。己方之所以能夠勝利,最關鍵的原因就是姬國卿的“無知無畏”。因為姬國卿對這一帶山區各方勢力都不大了解,導致姬國卿有些盲目自信,眼底下沒有戰不勝的敵人。姬國卿的這種想法,無疑感染了他的隊伍。出現了重大傷亡,主要是聽聞“賽趙云”蕭凌親自來到之后,隊伍出現了一些慌亂所致。
此役雖然死傷過半,但活下來的經過了極其慘烈的戰斗后,都成長為真正的戰士。日后再遇到同等的敵人時,估計傷亡之比會出現逆轉。總的來說,這一場慘勝,姬國卿還是感到比較欣慰的,因為自己灌輸了革命思想的年輕人關鍵時候還是靠得住的。
把四匹死馬全部剝了皮,分割成大塊兒肉。一半留在兵營,一半分給祁山村和附近西漢村的百姓。百姓們得到了免費的肉,對革命軍的好感增加了不少。最主要的是,遠遠地見到革命軍戰士跟王正強的隊伍浴血奮戰了小半天,革命軍戰士一個個被殺而倒下,剩下的革命軍戰士仍堅守在河灘地上不肯撤退到村子里,這讓祁山村的百姓見識了什么叫強悍。更重要的是,姬國卿親自帶人捉拿了威震西秦嶺山的“賽趙云”蕭凌。從此,王天和手中沒有了依靠和仰仗,已經不是姬國卿對手了。
不過,王天和只代表這一帶山區其中的一支力量,不說階州府的話,單單毗鄰革命軍所在地的西和縣、禮縣兩個地區,就還有二郎堡、崖城里和禮縣三支實力不弱于王天和的力量。如果王天和接下來求助于這另外三方勢力,再來一次聯兵作戰的話,姬國卿和他的革命軍將像楊振雄那樣灰飛煙滅。想到這里,以祁山村為代表的西漢水河上游各村百姓心里還是高興不起來的。
在河灘地的殺場上,挖掘出一個個墓穴,把所有死者埋葬在曾經的戰場上,以便于日后集體祭奠。至于葛泉,多日來姬國卿知道葛泉對自己姐姐姬慧卿愛慕甚深,就把葛泉尸身拉回天水鎮,與姬慧卿葬在了一起。他們二人生不能同室,只有死后同穴了。
所有的傷者,都收攏到祁山村,燒水擦去傷者身上傷口處血污,采來草藥搗碎了縛在傷口上,用干凈棉布包扎后,就只能等著各自傷者自身的抗病能力來修復自身的傷了。
讓人把黑甲將押到自己面前,那人因為大腿上吃了一槍,失血多了,神情萎靡。被人強行按倒跪在姬國卿面前,姬國卿冷冷地瞧著那個黑甲將道:“你叫什么?”
“要殺便殺,啰嗦什么!”黑甲將氣色蒼白,氣勢卻仍顯強硬。
姬國卿冷冷的道:“要殺你也不急于這一時,你殺了我們二十幾個戰士,以命換命的話,殺你二十次都不夠。我既然沒有殺你,自有我的道理。我再問你,你叫什么?”
“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西和縣蕭凌便是!”
姬國卿仍是冷冷的道:“聽說附近人都稱你賽趙云,今日殺場一見,果然勇猛無儔。我這里如果有你這樣的人,革命軍還會出現如此傷亡?方今天下大亂,像你這樣的英雄,應該為國殺敵,馳騁疆場,保家安民,成就一番大事業。我今日殺你,你心里必定不服。想放你回去,以后必成我革命軍心腹大患,看來只有將你囚禁了。來人哪,將蕭凌關押在臨時指揮部,待王天和再派人前來時,殺了蕭凌祭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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