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從崔老憨那里得知,焦精忠雖然早就招募到了七八百青壯,但是他手里沒有多少現成的刀槍,這些刀槍需要一定時間的打造。根據我崖城里弟兄們和崔老憨的推測,他大概能在麥收之后打造齊備夠七八百人使用的刀槍。因此,我猜焦精忠估計會在二十天,最多一個月以后就要派兵進山攻打革命軍。在這二十天內,革命軍必須把后方威脅到自身安全的二郎堡給端了,至于老鴉山、青巖凹、老虎坪什么、西和縣什么的,可以不予考慮,我崖城里的另外一些弟兄們可以牽制他們,讓他們不敢胡鬧。
“本來,革命軍可以跟二郎堡相安無事。可是,革命軍已經端掉了鹽官驛,二郎堡已經不可能跟革命軍和解了。等到二郎堡發覺革命軍端掉了他們的鹽官驛時,革命軍再去跟二郎堡作戰,難度肯定大增。在二郎堡還沒有掌握確切消息,還不知道鹽官驛發生了什么事之前,革命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殺到二郎堡,就可以最小損傷的代價端掉二郎堡。因為,二郎堡時常有運送鹽的鹽梟們流落在外,這些人大概占到一半,留在二郎堡的大概也有一半。等到二郎堡發覺鹽官驛被革命軍端掉了,他們將流落到外面的那些鹽梟全部召回,那可是大約五百人啊!革命軍吃得消嗎?
“革命軍可能不大了解二郎堡,我崖城里跟二郎堡打交道打了數十年,對二郎堡不說了如指掌也差不多。端掉二郎堡,剩下的那些運送食鹽的鹽梟就比較容易對付了,他們若發現老巢被端了,大半會選擇散去。能夠把二郎堡老巢給端了的勢力,是那些運鹽的零散鹽梟們敢招惹的嗎?
“二郎堡在西和縣的東邊約三十里處,離祁山村這里也不過六七十里。咱們現在就動身,夜半時分就能抵達二郎堡。咱們到了二郎堡后,可以趁著他們熟睡之際,殺他們個措手不及。若再耽誤一天兩天,等到二郎堡有了警覺,把外面運送鹽的鹽梟都召回來,那就非常麻煩了。營長,端掉二郎堡老巢不是我們想將之當做大禮送給革命軍,而是情勢所逼,必須盡快去做的呀!”
姬國卿思索了一陣,拉過謝椿雙手緊緊握住頓了幾頓道:“崖城里經營數十年,了解的東西遠非革命軍所能比。聽謝大哥你這么一分析,我覺得謝大哥說得非常對。看來,不端掉二郎堡是不行的了。等到他們反應過來,召集了所有鹽梟主動過來,我們就太被動了。夜襲二郎堡,是個好辦法。謝大哥將崖城里的幾百弟兄放在下溝村,是不是早就有這個打算?”
“那當然,”謝椿道:“我崖城里在禮縣這一帶也不是好惹的,我們的弟兄無論到哪兒都很正常。留下二百多人在下溝村,不讓他們都跟著來到祁山村,一來是讓他們在下溝村把守著,不讓有些消息傳到二郎堡那里,二來也是不讓二郎堡起疑。如果他們都到了祁山村,消息傳出后,二郎堡就知道崖城里跟革命軍聯合了。
“其實,我們崖城里的兄弟早在五天前就到下溝村了,阻擋住消息不外傳,只許二郎堡的鹽梟進,不許他們出之后,才陸續派三個排百余名弟兄陸陸續續來到祁山村。不讓王三豹把消息傳給你,是怕你那里有什么大動靜,引起了焦精忠注意。南邊你把消息封鎖得還可以,往北靠你的那三個排,能堵住什么消息?你這里的一舉一動恐怕早被焦精忠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這幾天,你陸陸續續派人到鹽官驛來,我非常擔心,無奈下只得陸陸續續派人來到祁山村。我怕你把兵力都集中到了這里,北邊那里就非常空虛,焦精忠從北邊那里突然出現該怎么辦?
“帶著百余弟兄來到祁山村,就是想讓這些弟兄到北邊去。至于二郎堡那里,下溝村的那二百余弟兄就足夠了,要知道咱們用的是偷襲,不是明火執仗地攻打二郎堡。等你過來,就是想讓你知道來自北邊焦精忠的威脅,想讓你趕快把這里的弟兄們都帶走布置在清江村、槐樹嶺村和松嶺村。那三個村之間都相距十來里或一二十里,僅靠每村一個排的人,有什么用?
“走,趕快走,這里留下王三豹一個排守在祁山村就行,鹽官驛那里,頂多留一個排,剩下的全部帶走。二郎堡交給我,端掉二郎堡后,我會帶著弟兄們去天水鎮等著你檢閱整編。”
“謝大哥,”姬國卿道:“僅僅下溝村的二百多弟兄行嗎?你把祁山村的這一百余弟兄也帶去吧。天水縣焦精忠一時半會兒還不會進山,不行的話把鹽官驛那一個整編連也帶過來,爭取將二郎堡徹底鏟除干凈。”
“不用,”謝椿道:“我崖城里的弟兄們不管走到哪兒,都不會引起他人注意,不過那僅限于五十人以下。如果人多了,不管是誰都會產生疑心的。下溝村的兩個連二百來人,可以分作四批先后越過西和縣后向東,到二郎堡西邊的幾個村子駐扎待命,等到二更或三更時分沖進二郎堡。如果人多了,需要分很多批次前往二郎堡。那樣的話,就算是蠢笨如豬之人也能看出這是針對二郎堡的。不瞞你說,下溝村的兩個連,其中一個連已經在昨天前往二郎堡了。這時候,應該還有一個或兩個排五六十兄弟正在往二郎堡方向趕。下溝村,此時估計就剩下五十名騎兵了。不騎馬的弟兄,都化作商販,推著小車,車上藏著刀槍,他們不管到哪兒都不會引起他人注意。等到騎馬的弟兄出動了,必然會驚動很多人。此去二郎堡七十里,騎馬大半個時辰就能趕到。晚飯后,我會趁著月色率領騎馬的弟兄到二郎堡,等到我們趕到二郎堡時,就會對二郎堡發動突然襲擊。如果營長你再讓我多帶人,那就打亂了我事先安排的計劃。因此,晚飯后,除了我一個人到下溝村外,這里決不能再有第二個人離開祁山村到下溝村去。”
“既然謝大哥已經有了安排,小弟就不節外生枝了。”姬國卿沉思少許,道:“謝大哥,如果順利端掉二郎堡,別的東西我不稀罕,二郎堡的刀槍、馬匹、牛及牛車等戰略物資最好全部弄回來……”
“哈哈……”謝椿揶揄姬國卿道:“我說你怎么婆婆媽媽的,一定要多派人手跟著我前去二郎堡,莫不是怕我貪占了二郎堡的東西吧?放心吧,咱謝椿雖然剛剛成為革命軍戰士,但是跟著你形影不離那么久了,革命軍的規矩還是懂的。這兩天,在祁山村還從王排長這里學會了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一切繳獲要歸公,是三大紀律其中的一條,這一點我若沒有分寸,敢答應接你給的革命軍一連連長之位嗎?這兩天,聽蘇橫說當日端掉鹽官驛時,得到銀兩四萬三千多兩、糧食一萬斤、鹽五千斤、刀槍約一百件、牛十一頭、牛車八輛。二郎堡作為總舵,那里的銀兩等絕對不會比鹽官驛少。我初步估計,二郎堡最少有銀兩十萬。不怕營長你生氣,我崖城里就有銀兩三十余萬,二郎堡雖然不比崖城里,總不會比崖城里少很多吧?”
“有三十余萬嗎?”姬國卿瞥了謝椿一眼,笑道:“真的有三十余萬?還有,你說二郎堡大約有五百人,而根據偵察兵匯報,我掌握的情況是二郎堡有三百人左右,若讓劉富海來說,二郎堡有近千人。我如今都迷糊了,二郎堡到底有多少人呢,你們崖城里到底有多少人呢?”
“他們說的都有道理!”謝椿笑道:“偵察兵報的三百來人,是指經常留在二郎堡總舵的,不包括那些流落到外面運送私鹽的。劉富海說的近千人,不但包括外面流落的運送私鹽的,還包括鹽官驛的那些淘井水和打柴熬鹽的工人。”
“哦,”姬國卿恍然大悟道:“這么說來,還是崖城里掌握的最為確切。那些鹽官驛的苦工,他們都恨二郎堡的鹽梟們入骨,他們根本不能算做二郎堡的人。聽謝大哥這么一說,崖城里的弟兄是不是也有四五百人?”
“那自然!”謝椿笑道:“若無四五百號弟兄,敢跟二郎堡以及禮縣官府分庭抗禮?敢讓禮縣境內五處土匪不敢招惹?我這次帶了三個連,三百一二十名弟兄,崖城里還有最少兩個連。畢竟崖城里是我們這些弟兄的家,不管到哪兒都不能舍棄了這個家。我不知道你接下來幾個月有什么打算,但我猜測的話,你大概會等到麥收之后對西和縣下手。把西和縣的土地都分配完畢后,會在秋收前對禮縣下手。因為秋收之后就要耕種麥子,必須在秋收前將西秦嶺山這一帶全部土改完畢,讓百姓們有了自己的地,種上了自家的麥子。等到革命軍攻打禮縣時,崖城里就在禮縣的西北方,正好可與革命軍南北夾擊。留下兩個連的弟兄,就是等革命軍攻打禮縣時用的。營長,不知道我猜測的是不是就是你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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