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后半句話并沒有說完,就被等在一邊的田念則給冷冷打斷。
“王醫生,我想你如果沒辦法保持安靜的話,我還是希望您在外面等著。”
“畢竟如果因為您的聒噪,而影響到浩然對夜雨的治療,我想即使是您,這個責任也沒辦法承擔吧?”
如果這句話是張浩然自己說的,恐怕立刻就會被周圍七嘴八舌的給罵的狗血淋頭,但是這句話是出自田念則之口,大家都知道,這個看著很溫柔和善的男人,也是個不可以招惹的善茬。
畢竟誰都看得出來,未來等現在田家最高位置上面坐著的那個人下臺,眼前的這個就會是下一任家主。
可是惹不得。
于是那個老頭也乖乖閉嘴,屋內一時間又恢復了安靜。
張浩然認真的將體內那株藥草的藥效給用完,發現身體已經緩和了一些真氣,這才睜開眼睛,又從托盤上拿起另一株藥草,繼續按照之前所做的,小心翼翼的替林夜雨修復破敗不堪的體內。
現在林夜雨如果還醒著,只要能自己動的那種醒著,張浩然絕對會直接將這些藥材全部替他煉制成那種漂亮的藥丸,然后再像以前那樣教會他一句晦澀難懂的口訣,讓他自己按照那些方法來修復自己體內的傷害。
可惜現在林夜雨還在昏迷中。
并且和外面世界中的那種植物人沒什么區別。
所以在林夜雨醒過來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是需要張浩然親力親為的。
他將這些藥材,一個一個的進行煉化,然后在自己也同樣虛弱不堪,甚至可以說只比林夜雨好上一點點的那種情況下,用自己的真氣來引導那些藥液在他體內游走,修復那些已經衰敗不堪的器官。
起初的時候,周圍人看著張浩然好像都帶著看戲的表情,甚至更多的是一種看不起。
但是當張浩然一株又一株的煉化藥材,又一點一點的修復林夜雨的身體時,大家的表情漸漸發生了變化。
尤其是當張浩然第三次因為體力不支,而強行嚼碎了一株修復的藥草,自給自足的給自己療傷,稍微恢復了一些,就繼續以前那千篇一律的事情的時候,大家的目光,漸漸地都發生了變化。
其實這種方法大家并不是不會。
只是從來就沒沒有想過。
大家這么多年來,已經被自己的經驗論所綁架,想過的,也只是將有什么療效的何種藥草給煉制成丹丸,或者是熬制成丹藥,最后再喂給病人。
從來就沒有人想過,有一天可以將這些藥材全部都分開來,用自己的真氣,一點一點的引導這些藥材改在什么位置,修復哪種器官。
等到張浩然氣喘吁吁的將所有藥材盡數讓林夜雨吸收之后,他整張臉已經蒼白到了一種極端。
就連田念則看了都有些于心不忍,他輕聲問問道,“浩然,你現在還好么?”
張浩然輕輕點頭,直接就將林夜雨往旁邊推了推,自己十分隨意的坐在了他床的一腳,當著眾人的面,又將最后一株藥草給嚼碎了推了進去,終于能夠安心的給自己療傷了。
他沒說挑一件安靜的屋子里給自己療傷,田念則也沒說,包括林正風也沒說。
因為現在林夜雨還處于昏迷的狀態,誰也不知道在未來的幾分鐘之內,會不會發生什么應激反應,所以張浩然必須留在這里。
好在二十分鐘之后,床上昏睡了幾天的人,終于有了一些動靜。
他先是眼皮之下的眼珠子動了動,隨后是手,再然后是無意識的一聲呻吟,最后才是緩緩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