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堪猜得準。
祁溶等一行人不僅身在域州,還就在元宅旁邊的驛站住下,便于觀察宅中人的一舉一動。
風逸收回銳利的目光,關了驛站的窗戶,怒道:“元宅這幾日怕是聽到了什么風聲,圍得跟個鐵通似的。”
那扇窗戶正對著元宅,建在閣樓上。
戎灼和熊得壯推門進了房間,二人的臉黑得如同抹了鍋底灰,穿得破衣爛衫,頭發猶如雞窩。
這幾日他們化身成乞丐,蹲在域州府衙前敲碗。
裴戰一直寸步不離地守護江鎖安全,看到二人扮相,嘆為觀止地抽了一口冷氣,頓覺生活不易。
江鎖掀起茶碗蓋吹了吹,問道:“探出什么消息了嗎?”
“域州城中死人無數,要飯的比比皆是,為了口吃的連命都可以豁出去,一提起這域州知府就是一片罵聲。”
熊得壯渴極了,端起茶碗,一飲而盡,繼續說:“可我一細問知府為何招罵,他們也說不清楚所以然,無非是不給飽飯、不為民做主,再往深了問,就再說不清楚。”
他說完,放下了茶碗,碗的邊沿留下了幾個黑色的手指印。
江鎖也放下了茶碗,垂眸擦拭桌子,邊想邊道:“知府既與山匪蛇鼠一窩,那我們便引蛇出洞。”
“如何出洞?”
戎灼黑著臉問。
他生怕江鎖想出比扮演乞丐更損的招兒。
“去趟教坊司。”
江鎖沉吟片刻,道:“把我們攻破狼毫山的消息散播出去,王軍還在山腳發現了軍火庫,數量驚人。”
戎灼為自己捏了一把汗:“為何是教坊司?”
自知道江鎖是女子之后,戎灼看見女的就心悸,尤其看到女人笑時,就浮現出江鎖那張乖巧好看又神鬼莫測的臉。
他寧愿繼續要飯,也不愿進青樓。
“教坊司里魚龍混雜,三教九流都在里面尋歡買醉,若要將一件事情鬧得滿城風雨,那么這個地方,非教坊司莫屬。”
江鎖有些乏了,打了個呵欠,往椅子上一躺。
“我不去!”
戎灼喉間幾度滾動,看向祁溶:“殿下為何不去?”
祁溶一直未開口說話,現在突然被點名,當即搖頭道:“家有悍妻,力不從心。”
“我去我去。”
風逸救兄弟于水火,幫戎灼兩肋插刀:“只是去一趟教坊司,花費可是不小哇。”
熊得壯正用熱帕子捂臉,當即扯下帕子道:“有我在,那銀子都不算事兒!教坊司,我熊二陪你!誰叫我們斷袖情深?”
戎灼震驚臉:“斷什么東西?”
熊得壯一把搭在戎灼的肩上,拉著他回屋洗澡,邊走邊聊:“我跟你說啊,這個斷袖情深就是兄弟之間肝膽相照的意思……”
風逸望著兩個遠走的背影,怔怔問道:“斷袖是兄弟情深……嗎?”
江鎖蹭地站了起來,淡然道:“今夜且到這里,有事明日再議。”
說完,拉著祁溶回了自己的房間。
兩人緩步走在驛站的廊道上。
夜已深,各個房間都關門閉戶,還傳來響亮的呼嚕聲。
江鎖抬頭望著祁溶,笑道:“教坊司這種地方,太子殿下倒是不陌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