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什么樣子?”
江鎖真心發問。
這個她是真的不知道。
她做太監時,身邊圍的盡是公公,出了祁都,便與祁溶那幾個大老爺們兒廝混,哪里關注過丫鬟什么樣子?
“手,這樣。”
如酥有模有樣地將雙手放在腹部:“可別演穿幫了。”
“是。”
江鎖學著乖順丫鬟的樣子,盈盈一拜,推門離開。
*
江鎖前腳一走,如酥便來到感通寺門口。
在門口徘徊了半柱香功夫,要飯的倒是來了不少,卻沒見到裴戰。
如酥嘆了口氣,便轉身準備回寺。
走到墻角處,突然一只手伸出,勒住如酥脖子,捂住他的嘴,讓他發不出聲音。
“我數一二三,我放手,你不要出聲。”
裴戰的聲音很低:“一、二、三——”
“啪!”
一個清脆而響亮的巴掌落在裴戰臉上。
裴戰吃驚地捂住了臉。
他比如酥高出一個頭,如酥是跳起來打的。
如酥揉了揉同樣被打疼的手,嗔道:“擅自逃跑的軍匠就是你吧?害人精!”
裴戰被這一巴掌打得懵了神,低頭看著如酥問:“我害誰了?逃跑就是逃跑,我跑得光明正大,怎么能叫‘擅自’?”
“你害我了!”
如酥沒什么好臉色,怒道:“拿好你的字條,麻溜地滾出去。”
裴戰接住了字條,忙按住如酥的肩膀:“字條你打開過了?”
“不就四個字么——取而代之。”
如酥翻了個白眼,道:“寫得跟狗爬似的。你還不走?等我叫人來抓你?”
“你等等。”
裴戰沒讓他走,手還按在他的肩膀上:“你現在既為江鎖做事,那我們便在同一條船上。我求你件事。”
如酥斜眼看著裴戰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道:“求人要有求人的樣子。”
裴戰立時放下了手,雙手合十道:“小師父,你們每日都有蔬果送入后院,從現在起,這些蔬果由我來送。求求你小師父。”
如酥覺得此人沒安好心,問道:“為何?”
裴戰面露難色,道:“紙條上的字你也看了,你能看懂嗎?不能吧?我當然得進寺里問清楚,取了誰代了誰。事成之后,我把你供起來燒香,好不好?”
如酥噗嗤笑出了聲。
他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正值青春年少,笑容很明媚。
裴戰看著如酥,也跟著笑。
*
瀕州一亂,便把丹州北邊的路全部封死。
如今要舉兵北上,勢必殃及城中百姓,祁溶不敢輕舉妄動。
豐川玄這部棋走得妙,將祁溶鎖死在丹州,加上一萬守備軍,丹州共駐軍九萬。
每一日的軍糧消耗巨甚,若再無支援,祁溶離不戰自潰只有一步之遙。
“打嗎?”
風逸站在祁溶身后,覺得這幾日祁溶都快將沙盤看穿了。
祁溶搖頭。
丹州和瀕州的情況很不一樣。
丹州雖不比瀕州富庶,但未受倭寇侵擾,軍民上下能齊心抗倭。
瀕州則不同,倭人長年住在城中,與百姓通商互市,是一種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狀態。
在外貌上,倭人與百姓并無差別。
這都給攻城憑空增添了不小的難度。
“丹州要攻——”
祁溶看著沙盤里的瀕州,緩緩道:“瀕州則要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