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溶敏捷地吹熄了燭燈,帶著葉游元藏在了角落。
此時的葉游元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抖得如同篩糠。
月亮不識趣地跳出云層,發出慘白的光,將房間的每一寸角落都照得明亮。
漆島獰笑著舉刀向祁溶欺近,嘴里說著倭語:“是你啊,白天進府的郎中。”
“完了完了完了。”
葉游元碎碎念道,藏身在祁溶身后。
金蛇惑心爬上祁溶的肩膀,沒搞清楚狀況。
它以為葉游元就是敵人,便朝葉游元齜牙咧嘴地吐信,發出警告。
葉游元哪里見過這個,雙眼一翻,雙腿一軟,“噗通”一聲倒地。
“進去,別添亂。”
祁溶沉聲對惑心道,語氣不失溫柔。
“放,下,武,器——”
漆島艱難地吐字,說出了漢話:“饒,你,不,死。”
祁溶抽出腰間長劍,面無表情地道:“我好怕。”
話音落,祁溶一條腿蹬在墻上借力,如同一道黑色閃電向漆島飛去。
漆島練的是硬功,當下并不閃躲,生生接下祁溶一劍。
“當!”
火花在書房里爆開。
“好臂力!”
漆島用倭語由衷地贊嘆,旋即側過刀刃,橫向朝祁溶揮去。
祁溶靈巧地彎腰避過,握劍直攻漆島的下盤。
這是漆島沒有見過的招式。
他立馬向后一躍,氣急敗壞地罵道:“漢人狡詐!”
祁溶聽不懂他嘰里哇啦說著些什么,緊抿唇線,自下而上地斜刺,刺破了漆島的大腿,登時鮮血如注。
這一招是他從江鎖那里學來的。
江鎖的武學師從左丹青,左云劍法本就變幻莫測,再加上江鎖活學活用地發揮,這套劍法更是找不出絲毫破綻。
“八嘎!”
漆島再次后移,抹了一把腿上的血,怒道:“可憐的漢人,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已經到了。”
祁溶皺了皺眉,只覺此人終將死于話多。
正在此時,房外傳來不小的動靜,潛伏在宋府附近的倭軍聞聲趕來,將祁溶圍住。
血腥味和鐵銹味混雜在一起,讓人繃緊神經。
倭軍的手里呼呼轉著帶了銅球的鐵鏈。
包圍圈逐漸縮小,漆島在圈外呼和著什么,似在為倭軍加油打氣。
隨著漆島一聲暴喝,無數條鐵鏈扔向祁溶,掛在他的手臂和腿腳上。
那鐵鏈設計得極為陰毒,帶了鉤子,倒刺進祁溶的皮膚里,鮮血開始滴在地上,不到片刻功夫,地上便淌出了一地鮮血。
“給我拉!”
漆島揮手下令。
倭軍鉚足了勁,朝四個不同的方向拉拽,扯得祁溶的肌肉變了形。
漆島的武士刀凌空劈向祁溶。
千鈞一發之際,祁溶運進全身之力握住鐵鏈,用鐵鏈格擋住漆島生猛一擊。
“當!”
這一刀力道之大,撞得祁溶后退幾步。
血肉被鉤子掛著,生生拉扯,皮肉翻了出來,他手臂上好幾處地方都見了骨。
祁溶咬牙苦撐,汗珠從額頭滴落唇邊,又苦又澀。
偏頭啐了一口,看到了窗外的月亮。